桃把白的事告訴了他,他走進房間時,見林霜裹著薄毯心事重重地蜷在窗台邊上,連他進來了也沒有現。
待他走過去,林霜才回過神來:“回來了?”
季洛寒點點頭,在她旁邊坐下:“想什麼想得如此入神?”
“沒什麼。”林霜生硬地笑笑,但見他一副關切的眼神,當即就佯裝不下去地歎了口氣,“好吧。桃肯定跟你了,我也不用裝了。”
看著她明顯低落的表情,季洛寒笑著握過她的手來:“在我麵前,你本就不用裝什麼。”
林霜聽到這話,心裏麵莫名舒服了很多,伸手主動摟住了他的脖子,像個受盡了委屈的孩子。
季洛寒微笑著抱緊了她:“沒事了,沒事。”
聽著他的輕聲細語,林霜忍不住濕了眼眶,依在他的肩頭,忍不住自嘲:“我真是越來越不爭氣了,動不動就想哭。”
季洛寒聽了笑笑:“這樣的季太太也很可愛。”
“切。”林霜破涕為笑,“你當然覺得可愛了,無可救藥的大男人。”
季洛寒笑著鬆開她,捧起她的臉來伸手為她擦了擦眼角的淚花,眼神裏盡是無奈和寵溺:“無可救藥的大女人!”
想到兩人確實半斤八兩,不約而同地笑了。
笑過之後,季洛寒問:“你有什麼打算?真這樣一直避而不見?”
換作以前,林霜會不用他管,她自己會看著辦。但是現在,她現越來越依賴於眼前這個男人。這樣的轉變,有時讓她覺得害怕。
“我不知道。”林霜誠實地看著他,忍不住歎了口氣,“我原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
季洛寒看得出她的不安,伸手捧起她的臉蛋來,讓她注視著自己的眼睛:“嘿,季太太,沒關係的。有我在,你無論想怎麼樣都可以。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噗,林霜笑了,故意使壞地:“那,殺人行不行?”
“行。”季洛寒不假思索地回答,“咱們家後花園也還算是大,而且沒有鄰居。”
林霜聽完,咯咯地笑了起來:“你認真點好不好?”
“我很認真。”季洛寒一本正經地申明,“季太太,為了你,做什麼都可以。”
這一刻,林霜相信,真的相信。“謝謝你。這是我聽過最動聽的話。”她點了點頭,“那人確實是我的爸爸”她這兩個字的時候都覺得難受,“但是我與他隻有血緣上的關係,父女情份早就沒有了。”
“嗯,理解。”季洛寒同樣點了點頭,“在這一點上,我們總算是有了共通點。”
林霜聽了笑笑,知道季洛寒是在努力消除她的難受。
“你恨嗎?”她忍不住問。
季洛寒聽到這個問題沉默了會兒,很認真地回答:“他們不值得我去恨。從他們離開的那一刻起,我與他們就再也沒有聯係。即使有一再見,也是與我毫不相幹的人。我不把時間浪費在不值得的事情上。”
“我突然間有點羨慕你。”林霜歪著腦袋看他。
“喔?”
“我非常恨他。”林霜毫不避諱地直言,“即使他現在終於受到了報應,過得很慘,即使他橫屍街頭,我也不會覺得難過。”
“他到底對你都做了些什麼?”季洛寒擰起眉頭來。
林霜再一次紅了眼睛:“季洛寒,以前的事我不想再去回憶了,也不想再了。”
“k。”季洛寒伸出手來再一次抱住她,手輕輕地拍著後背,安撫著。“要不要回莊園那邊去住?”
“不了。他既然已經現了我,無論我在哪裏,他都會找來。”
“不用擔心。你現在是季太太,不再是以前那個林霜了。”
“嗯。”林霜點點頭,突然間覺得有他在,一切真的都不用擔心。
原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不料突然就有記者把電話打到了林霜的手機上,有一個真情類的節目接到一個ase,是一個中年男子自稱是她親生父親,想要通過節目得到她的原諒,所以打電話來落實一下。
林霜什麼也沒有,而是第一時間找了季洛寒。毫無懸念,季洛寒把這事壓了下來。可林霜知道,這事永遠也不會有終結,所以主動提出來要見那人一麵。
在季洛寒看來,她完全沒必要理會,但隻有林霜知道,那人想要的是什麼。
去見那人的前一晚,林霜問冬:“你還記得爸爸麼?”
冬坐在床上,乖乖地躺下蓋好被子,然後十分認真地想了一番,笑著回答:“記得。爸爸給冬買好吃的,背冬出去玩。冬想要什麼,爸爸就會給冬買什麼。”
聽到這些,林霜鼻頭一酸。傻孩子,你的爸爸從未為你做過這些啊。曾經,她們姐弟倆期望得到的父愛,現在竟成了冬的記憶。
她苦笑著摸著冬頭:“那冬想不想再見到爸爸?”
冬看著她,半之後卻搖了搖頭:“爸爸不喜歡我們,從來也不來看我們。我們也不要看見他了。”
一時間,林霜不知回什麼好,隻是輕聲:“冬記住,冬有姐姐就可以了。姐姐永遠都愛你,永遠都會保護你。”
“嗯。”冬堅信地點點頭。
“睡吧。睡醒了,就又是開心的一。”
安靜無人的會所包間裏,林霜終於再見到了林父。
與上次在門口見到的不一樣,他收拾了一番,不再是落迫的乞丐模樣。
除了頭白了些,臉上的皺紋多了些,他與自己記憶裏的樣子幾乎沒有什麼變化,依然是眼神虛偽,麵目可憎。
林父走進來,見到端坐在沙上的她,迫不及待地坐下來就:“霜霜,你終於肯見我了。你不知道,爸爸有多麼高興。你終於肯見我了,我還以為你真絕情到再也不見我了呢。”
“這些年,你過得如何?”林霜一動不動,麵無表情地朝他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