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閨蜜讓我離開我的男朋友,因為她和他上了床,她愛上了他,她告訴我,他說會和她結婚。

我知道是愛情讓她有勇氣找我單挑,我也知道,她自知勝算不大,所以神情掙紮憂慮。

這段話到了某人嘴裏,卻變成了一個“什麼,我們隻是普通的朋友啊!”

我請求上司令我出長差,我需要靜一靜。到達異地,一出機場,某人的電話追來:“我真的和貓牙沒什麼啊,不然這樣吧,改天把貓牙約出來,讓你問個清楚。”我再一次動搖,是貓牙自作多情嗎?是我自己經不起風吹草動嗎?出差一周,準時返回,家中一切未變,隻多出一束花,不是百合,是黃燦燦的向日葵,可惜已經打蔫。

很久後才知道,就在我出差的這一周,他們在我家中同居。

為了讓我這個“沒有安全感的女人”找到安全感,某人晚上當著我的麵給貓牙打電話,大聲說:“我和你隻是朋友,對吧,你不要搞錯哦!”

電話那邊,即使不去用心聽,也知道在歇斯底裏地大哭,貓牙不是一個情緒化的人,第二天她找上門來,蒼白著臉,呆愣愣地,在我們麵前拿出刀片割腕,口裏還在說著:“我那麼愛你,你答應過我要和我在一起。”貓牙,不知你明不明白,你這麼做會讓一個本來愛而不得的男人,把一個女人看得多麼的低?

而某人還在嘴硬:“我問心無愧。”

是的,墮胎的手術費是他掏的,已經簽字畫押,兩訖。貓牙休想再賴上他什麼。

送貓牙去了醫院,回來,我與某人談分手。某人馬景濤附體,一邊吼著“求求你相信我”,一邊用力捶牆。沒捶幾下,手背出血,這下正好煽情,開始拿頭往牆上磕。我隻好喊出同樣的咆哮體:“我,相,信,你!”

對於這個雙方演技精湛的晚上,事後想想,確有一些恨。我恨他騙我,更恨的,是我沒有在第一個真相麵前離開他。

4

我們掙紮糾葛了整個秋天,最後還是決定分手。

把他的東西還他,當著他的麵,翻出書、電飯鍋以及那枚戒指,正好裝滿一個整理箱。“給,全都拿走。”我說。他哀傷欲絕地望著我,忽然說:“還有一樣你忘了,我也必須帶走。”“什麼?”“你。”

這些過去,無論看起來多麼像是棄絕,本質卻還是一種失去。

我去醫院探望了貓牙,不知怎麼的,明明隻是手腕上一個不大的傷口,貓牙卻住了20天的院。醫生告訴我,是剛做完的墮胎手術,又大出血了。蒼白的貓牙,讓我想起昔年一起在花樹下看來往男生的場景。友情也是一種一旦失去不會重來的東西。貓牙醒了,見我來,弱聲說了句:“實在抱歉。”

其實,她不用向我道歉,因為我也不知道應該向某人的哪位女友道歉,我,又是怎樣的“被”定位?“小三兒”?備胎?還是,一樣也是朋友?

我換了居所的鑰匙,再不為他開門。

一開始的幾個夜晚,他的車靜靜泊在我樓下。發來短信:“我隻想再見你一麵,可以嗎?”

我忍住,沒有下樓。

過了些天,車不見了,但他還是會在下午發來短信:下班時會有幻覺,仿佛你就在公司門外的咖啡店等我。

即使以後的女人,願意在每天下班時橫穿一個城市來等你,親愛的,牢記,那些女人不是我。

5

某人有一件外套還在我家中,打算有時間寄還他。一直沒有洗,因為上麵有他的氣味。分手後的一些天,我睡覺的時候裹著。外套終究有還回的一天,就像這樣的愛情遲早會分手,如果我是一個真正的人,一個哪怕心中懷有一點點驕傲的人的話。

某人也承認過,他的那些前女友們,幾乎都和他保持著身與心的高度友情。還感念地說,她們是他一生相扶持的朋友。

我不屑於成為那樣的人,即使是以我終生的愛情作代價。

在我的世界,相愛隻能有一種方式—彼此溫柔專注。

某人曾經要求我,叫過他的昵稱,不許叫別人,因為是他的專屬。我答應他,他卻笑:如果分手了,你肯定就不再這麼叫我了。

然而,他不知道,與他一刀兩斷的我,至今一直這麼做。

一起逛過的街,我路過會繞行;一起吃過的小菜,我不會再點;一起看過的電影,重映時不去看。這不是對某人有多懷念,這隻是我,一個普通的女子,對愛情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