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鍛鐵聽著下邊人的聲音,不得不咳嗽了一下,讓眾人安靜了起來。
杯中的美酒,沒有人有心思喝的下去,那曾經的美食,聞起來也是沒有任何的香味,眾人提心吊膽,為自己的明天而發愁。
宇文鍛鐵看向了旁邊一個大漢,說道:“宇文才略,梁王那邊怎麼說,到底給不給我們支援。”
宇文才略,也是西胡人的大貴族,雖然姓氏為宇文,但是卻不是宇文王族家的人,隻是因為其有大功,所以賜姓給了他。
這宇文才略身高九尺,生的是通體壯碩,一雙眼睛,帶著嗜血的光芒,一般人對著他的眼睛,就是感覺到了一陣的恐懼。
不過,如今,這位勇士也是艱澀的說道:“梁王那邊讓我們再支撐一段時間,說他們正在整頓軍隊,最早也是需要十天的時間。”
聽到了宇文才略這麼一說,宇文鍛鐵自己的心頓時涼了大半,這平日裏邊,十天不算太久,但是,麵對北胡人疾風驟雨一般的進攻,十天的時間就是實在是太久了。
這意味著西胡人要遭受到重大的傷亡。
整個西胡人部落丁口也就是七八十萬的樣子,之前打東方汗帳損失了一點,荒水林之戰損失了一萬多人,幽州那邊扔去了兩萬多人,在前幾天更是損失了五萬多人,尤其是,這損失的都是精裝,這不得不讓宇文鍛鐵感覺到了一陣的憂慮。
他又是說道:“格爾赤在哪裏?”
左右貴族都是互相看了一眼,這才是有一個人說道:“左大將閣下前段時間,前往幽州貿易,還未曾回來。”
聽到這話,宇文鍛鐵心中又是生出了一股鬱悶之情,他心裏邊藏著事呢,又是不能與別人說著,不得不打著精神說道:“十天之後,我們隻需要支撐十天,到時候梁王的大軍自會到來,還請諸位不要愧對與雄鷹子孫的威名。”
這話說出來了之後,整個帳篷裏邊的氣氛才是好了一點,不過,宇文鍛鐵又是看到宇文才略好像是有話要說的樣子,但是卻沒有讓他說出來,而是又說道:“若是沒有什麼事情,諸位都先退下,整頓兵馬,應對北胡人的進攻,這一次我們退無可退了。”
眾人聽完之後,也自是知道大汗應該是有一些私密的話要說,在這個風雨飄零的時節,雖說眾人都是想要知道大汗要說什麼,但是看到大汗沒有留下自己的意思,也是隻能有些不情願的退下了,不過,眾人的心思,倒是有了一些變化。
宇文鍛鐵將這一切都是看在了眼裏,他當然是知道,這些人心中肯定是有著一些不滿,但是這個時候,也是沒有心思顧慮這些了,到了這個時候,王帳之內,也就是隻有宇文風弓,宇文才略兩位臣子。
於是,到了這個時候,什麼話都是可以說的了。
這個宇文才略卻是突然跪在了宇文鍛鐵的腳下,說道:“大汗,還請寬恕我的欺騙之罪。”
宇文鍛鐵聽到這話,心中湧現出來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他還是帶著一絲的希望的問道:“到底是什麼事情,才略,你且都給我說來。”
宇文才略這個龐大的漢子,這個時候,已經是眼含淚花的說道:“大汗,梁王那邊給出的日期不是十天,而是一個月啊。”
“什麼?豈有此理,梁王這是什麼意思。”
這話一出,整個大帳當中的氣氛驟然緊張了起來,這宇文風弓一下子就是跳了起來的大聲的說道。
宇文鍛鐵看了宇文風弓一眼,這宇文風弓連忙告罪,但是還是說道:“一個月?北胡人會給我們一個月的時間麼,到時候,金狼部,風岩部,狼爪部的大軍恐怕已經來到了王庭這裏吧。”
宇文鍛鐵心下也是亂極,他可是沒有料到,本來是一切順利的情況,怎的就突然這麼急轉直下了呢,他看向了宇文才略,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梁王,是想要見死不救麼?”
宇文才略這個時候也是泣不成聲的說道:“臣下也是問過梁王到底是什麼意思,我也將我等困難與梁王說了一下,但是,那梁王的麾下文成李若確實說道,若是我等困難,可以將老弱婦孺先遷到並州去,梁王一定保護好這些人的安全。”
這話說完,已經不需要再多說什麼了,宇文鍛鐵哪裏還是不知道梁王是什麼意思,這分明是看著西胡人困難,起了這趁火打劫的心思。
這唐任之想要吞並西胡人,梁王當然也是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