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幕,一條條,唐侯爺來到這裏的一切想法,一切叮囑,一切手段,在這個時候,卻是已經形成了一個完整的線索,這一切的誌向,都是隱隱約約的指向了幽燕之地。
因為此刻心底想著這些的事情,所以唐任之一時半會卻是沒有說話,倒是讓成一聲有些緊張了,所謂說客,不都是喜歡說一些驚人之語,才能使吸引人們的主意力的麼,但是天可憐見,成一聲這一次前來,可不是真的當上一個說客的,他可是打算全身投奔而來的。
唐任之此刻還是在想著這些,他好像對於老頭子有了那麼一絲全新的認識,好像老頭子的手段環環相扣,沒有任何的阻礙,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順利,讓唐任之不得不說上一聲佩服。
這是陽謀,也是大勢,讓唐任之這等憊懶無比的人物隻能是順著自己的路子走。
雖說,這樣有些受人控製的意味,但是唐任之本身就不是一個特別有想法的人,人生在世,還是尋個逍遙就好,又有誰可以真的超脫一切呢,隻要不違本心,不受委屈,那麼一切都是還好的。
唐任之現在已經想通了,嘴角也是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的苦笑,現在雖說唐任之在天闕關是一個風光無限的局麵。
但是誰都是可以看的出來這其中的危機,那就是天闕關本身的縱深狹小,又是直接麵對北胡人的兵峰,本身的土地又是無法做到自給自足,若是真的長期鎮守在這裏,也就是一個困獸之地而已了,這段時間,唐任之也是為這個苦惱過。
因為接下來的晉國的朝堂之上,就是將進入一個全新的局麵了,作為他自己,到底需要何去何從呢。
唐任之雖說對於權勢上是沒有太多的渴求,但是現實卻是讓他不得不追求權勢。
怎麼說呢,首先,太子總是不能放任不管吧,唐任之若是想要迎娶太子的話,麵對的敵人可就不是什麼阿貓阿狗了,麵對的可是天機府與梁王甚至晉皇了。
而且,唐任之可是不想娶一個廢太子而已,這樣對於自己的女人,實在是有些不公平就是了。
這是其一,其二就是凱瑟琳的故事,唐任之總是需要往那聖蘭世界走上一遭,到時候總不能是自己與凱瑟琳兩個人前往吧,總得帶上點打手小弟這樣才有麵子不是,俗話說的好,富貴不還鄉,如同錦衣夜行,但是若是窮困潦倒的還鄉,那還有什麼意思在裏邊。
其三就是自家的師兄唐陳公了,這自家的師兄這段時間幹了好大一番的事業,雖說唐任之心底裏邊的想法,對於唐陳公的這番做法,不乏欽佩之情。
但是想法是想法,欽佩是欽佩,作為腐朽統治階級的一員,唐任之本能的就不是太喜歡唐陳公這樣的辦法。
倒不是說唐任之對於門閥這個製度有什麼好感,實在是,唐任之現在已經就是頂尖的門閥子弟了。
咳咳咳,這麼說,雖說有些自賣自誇,但是卻是是事實。
經過這麼幾年的晉國本身的變動,定遠侯府在晉國的地位,早就不是讓人鄙夷的寒門了。
依附著定遠侯府,一堆的寒門子弟,成為了新的門閥,而這些人,成為門閥之後,自然也就是沒有了掀翻門閥的動力了。
而定遠侯府本身也是如此,現在他已經不是那個讓人鄙視的寒門子弟了,而是讓人敬畏的第一門閥了,生活嘛,總是充滿這麼多的搞笑意味。
我們很多時候,活著活著,就是活成了自己曾經討厭的樣子。
唐任之眼下的情況自然是如此,他要是掀翻門閥,麻煩一下,請先掀翻自己才是對的。
況且,最為重要的是,唐任之對於唐陳公這麼做的成功概率,並不是特別的看好,因為這個時代人們對於門第的向往根深蒂固,而武功武學的發展,又是加固了門閥存在的土壤,在沒有全新的力量體係與經濟體係建立起來之前,門閥依舊是會牢牢把握住上層的空間。
唐陳公所能做的,也不過是打倒一批舊門閥,建立起來一堆新門閥而已。
或許新門閥會更有進取心,會相對公平,會更為廉潔,但是這隻是暫時的,時間長久了之後,一切都是會恢複原樣,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