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菌草,日出而生,日落而死,終其一生,不知黑夜與黎明。”
“寒蟬春天生而夏天死,一生不知還有春天與秋天。”
“相傳有一種神木名叫大椿,將八千年當作一個春季,八千年當作一個秋季,殊不知在天地之間,也不過是彈指一瞬,片刻光陰。”
“所以說人活著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既然我們如此幸福的活著,小友何必為了一些不足掛齒的小事而戚戚切切呢!”
楊懷平將炮移動到當頭,“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老伯沒有體驗過其中滋味還是不要妄加言語的好,站在生命的這一高度,我的這件事可以說是微不足道,可是我隻是一個庸俗的人,並沒有辦法超脫一切,我想哭的時候就放聲的哭,我想笑的時候肆意的笑,我覺得這樣的人生才是真實的!”
黑紗罩眼的瞎子跳了一個馬沉聲道:“你說話細細咂摸還算是有點味道,不過人活的陽光一點總是沒錯的!”
楊懷平愣了愣神道:“其實我就是打心底裏一直拗不過來這個彎,老伯我看我們還是專心下棋吧,別討論這些讓人徒增煩惱的事情了!”
雪紛紛揚揚不停的從天空飄落,楊懷平一袋煙還沒有抽完,黑紗罩眼的瞎子就已經被他一個馬後炮給將死了,黑紗罩眼男子一臉讚許的看著楊懷平道:“你是這未莊中除了寒山那老頭唯一能夠贏我的人,你要是有空的話就多來找我下幾盤棋啊,不然老頭子我可是會很寂寞的呀!”
隨即楊懷平又抽了幾袋煙和黑紗罩眼的瞎子下了幾盤象棋,其中他未嚐一敗全都贏了。
正當這時,臉上還帶著淚痕跡的桑榆緩緩朝著楊懷平下棋的方向走了過來,楊懷平看著風雪中桑榆落寞蕭瑟的身影,他開口對黑紗罩眼的瞎子道:“那個老伯今天我還有點事,就不跟您老下了,等下回我再找您老下棋!”
楊懷平在青石勾勒的棋盤上磕了磕煙袋鍋上殘餘的煙灰,他徑直朝著桑榆走了過去,桑榆一看到是楊懷平過來了,她不由開口問道:“懷平你這幾天都是去幹啥了,我找遍了整個未莊也沒有找到你?”
“這個嗎,我三言兩語也跟你說不清楚,總之這件事我有點羞於啟齒還是不說為好!”楊懷平看著桑榆苦澀一笑,他的神情顯得很是尷尬。
桑榆淡然開口道:“既然你不想說,我也就不再去問什麼了,我想我們還是早點回家吧,你媳婦可是天天跟我念叨著想你呢,我聽的耳根子都快出老繭子來了!”
楊懷平像是想起了什麼咂咂嘴道:“你把那個以冬安葬了嗎?”
桑榆點了點頭道:“他真是個傻子,竟然會為了我跳冰湖,其實他不該死的!”
“人如蜉蝣,又如草芥,其實那老瞎子說的挺有道理的,活著挺好……”楊懷平望著蒼茫的白雪說出了這麼一句他都不知所以然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