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杯進展得非常順利,直到31號下午,江川工業區八支報名參加的廠隊,曆經小組賽、半決賽,最終在元旦前夜,逐出進入決賽的兩支隊伍。
但在我們切爾西軍團看來,冠軍已無懸念,非我們莫屬,隻是等待地球自轉一圈罷了。
臨戰之前,我召集大夥兒到工廠門口的小館子聚餐,給大家也鼓鼓勁,順便慰勞一下同學們。
珍妮卻婉言謝絕了,推說還要向老板彙報上次索賠的處理結果,但也看的出,她對我的眼神和笑容已顯得非常有好感。
俏麗溫柔的臉頰,帶著體溫,會不自覺地靠近我,也會用纖纖玉手時不時地幫我彈去肩膀上的頭皮屑。
我和同學們落座片刻,菜開始陸續上桌,我特別關照地叫潘婷婷多吃點,這兩天辛苦了,因為決賽場地的道具布置都是她在做。
幾杯啤酒下肚,艾偉很是神秘的跟我說:“章魚,我這裏有關於珍妮的事兒。”然後便鼓起肚子,整了整皮帶,似乎準備八卦正式開始。
“我這幾天去別的廠當裁判,有意打聽了一下,珍妮花不是我們想的那樣子!”我剛想追問,但馬上按奈住自己,以防這小子給我賣個關子,豈不破壞氣氛。
艾偉一看大家都不吭聲,麵露失望,於是繼續加碼:“珍妮的來頭不小的,她的家族在江川鎮是個大地主哦!別看她平時跟著老板像個打工妹,其實我們工廠的地都是珍妮家的!”
劉國勝啊了一聲:“真看不出來啊,怪不得老板還有其它廠子的事兒,珍妮都能輕鬆搞掂!”這句話在後來果然得到驗證。
艾偉這一句比一句的分量重,我半信半疑,心裏覺得還是不可能,誰家的千金大小姐會到破工廠去找罪受?
說到這裏,艾偉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小子要跟著緊點了啊,光江川鎮,追珍妮的靚仔站出來,都可以圍著咱廠裏轉幾圈了!”
潘婷婷冷不防語出驚人:“魚哥,我支持你!隻要相互喜歡,真心實意,其它的都不重要,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比什麼都快樂!”
在愛情世界裏可以瓊瑤的歸瓊瑤,婷婷所言極是。
“對啊,我看珍妮也不是那種現實女孩,不然在家養尊處優的,何必到工廠裏當打工妹呢?”劉國勝趕緊加一把火。
男人善於理性分析,特別是一段與他毫無相幹的愛情。
管他呢,我舉杯一飲而盡,先把明天決賽冠軍搞掂再說!
直到今天,我也沒跟他們透露過這千禧杯的來路,特別是那根啃一半的肉骨頭!
然而,我猜對了故事的開頭,卻猜不到故事的結局,但這些都是後話了。
第二天,元月一日,千禧年正式到來,我和同學們都起的早早的,鄭重地將掛在牆上的切爾西球衣取下,一一穿上自己年輕時身體。
護膝、護腕也佩戴整齊,球鞋帶是綁了又綁,直到調整到最佳鬆緊度。
一個個站在鏡子前,露出青春傻乎乎的笑容,和略帶沉穩的凝重。
一行人默默地去食堂吃早飯,在小黃的特殊關照下,我們開了小灶,雞蛋麵條外加一人一個雞腿,管飽管夠。
早上九點半,我們6人準時來到操場。
南方新年的初陽已普照大地,也不刺眼,頓覺周身暖洋洋,在暖風吹拂下,黃藍相間的切爾西隊服,整齊劃一,獵獵作響。
潘婷婷早已來到操場,在最後一次檢驗場地、橫幅、鮮花、臨時搭建的主席台和音像調試……
我自然在人群中開始搜索起珍妮熟悉的身影來,卻並未發現,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啪!肩膀被很有彈性地輕輕拍了一下,回頭一看,“嗨!醒目仔,你今天好帥!加油哦!”
珍妮笑語一出,一雙清澈見底的眸子看著我,流露出發自心田的柔情,瞬間又將我融化。
怪不得剛才沒有發現她,原來她怕冷,身上裹了一件粉紅色加長羽絨服,並且扣上了帽子,帽沿雪白的絨更襯托出她那紅潤的臉頰。
我正思索著說些什麼,廠門口傳來一陣陣轟鳴聲……
人群中頓時炸開了鍋,不時發出嘖,嘖聲,隻見一溜煙開進來七八部五顏六色的小轎車,伴隨著發動機怒吼聲,已來到了大家的眼前。
我隻知道桑塔納、捷達,好一點的寶馬、奔馳,但眼前好像一部都認不出來。
反正一部部都是扁平流線型,造型怪異,色彩、印紋極度誇張耀眼。
別說,打工仔裏麵還真有識貨的,隱約傳來:“紅色帶頭的是法拉利、後麵黃色藍博基尼、銀色捷豹、寶馬敞篷、淩誌、皇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