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火大王——杜邦家族
杜邦公司的創始人伊雷內·杜邦1771年6月24日出生於法國巴黎。其父親皮埃爾·杜邦是法國重農學派經濟學家。在法國時,伊雷內·杜邦曾在法國皇家火藥廠總監拉瓦錫門下學習製造火藥的技術。1799年,他隨父親等家人到英國冒險。1802年,保雷爾·杜邦在特拉華州的白蘭地河畔建火藥廠並取得成功,這樣杜邦公司的輝煌曆史就開始了。1803年,伊雷內·杜邦得到了美國聯邦政府對公司的特殊照顧,政府成了杜邦火藥公司的最早和最大的買主。1805年7月,杜邦公司承擔了政府的全部火藥生產。1812年,杜邦公司的火藥生產量達到20萬磅,到1813年,上升到50萬磅,而在英美戰爭中,伊雷爾·杜邦抓住這一千古良機,公司生產並出售了100多萬磅的火藥。緊隨其後,又建立了新的哈格利火藥廠,大大擴大了杜顧公司的火藥生產能力,使杜邦家族在1824年便擠進了美國著名的大財閥的行列,伊雷內本人也成為合眾國第二銀行的董事。1834年10月,杜幫家族的“公司之父”伊雷內在費城逝世,終年63歲。
伊雷內·杜邦為杜邦公司日後的迅猛發展奠定了基礎,掃清了障礙,把關係觸角伸到美國社會各個領域。
杜邦死後, 公司由他的女婿安托瓦內·比德爾曼掌管,在他的精心管理下,杜邦公司改善了自己的財務狀況,償清了因購買法國持股人手中的具有表決權的股票而欠下的所有債務,使公司的基礎更加堅實。
1837年,安托瓦內退休,伊雷內·杜邦的長子艾爾弗雷德與他的另外兩個兒子組成公司執行委員會,艾爾弗雷德享有對公司的一切事務作出最後裁決的權力。此後,英國相繼進行了幾場戰爭,杜邦公司也在這些戰爭中繼續發展壯大,艾爾弗雷德為應付聯邦政府大量增長的軍火訂貨,在白蘭地河畔下遊地區又建起了幾座火藥工廠,使杜邦公司的經營規模大大擴張。
1850年,艾爾弗雷德將公司的管理權交給了他的弟弟亨利·杜邦。從1850年到1889年,亨利·杜邦主宰杜邦公司近40年,這一時期是杜邦公司飛速發展的時期。
在亨利接管公司後的最初10年,亨利把眼光放到國外,克裏米亞戰爭的爆發使杜邦火藥產品首次進入了歐洲市場,掙取豐厚利潤。1859年,亨利讓杜邦公司在賓夕法尼亞州建立了一座新的火藥工廠,以大規模生產硝化炸藥。到1881年時,杜邦公司通過火藥同業公會已控製了全美國黑色火藥市場的85%,而到1889年時,美國92.5%的火藥生產已壟斷在杜邦公司控製的這個火藥托拉斯手中。
1889年8月,享利去世,公司的主管權交給了他的侄兒尤金·杜邦。1902年,尤金·杜邦病逝,科爾曼、皮埃爾和艾爾弗雷德三兄弟對公司進行改組,並掀起了大規模的兼並高潮,到1904年底,幾乎把所有的火藥企業並入自己的杜邦公司,但三兄弟經常鬧矛盾,最後皮埃爾擊敗艾爾弗雷德,控製了公司,迎來了杜邦公司的皮埃爾時代。1916年,他決定杜邦公司進軍化學染料工業,在1920年,皮埃爾又決定購買通用汽車公司3500萬美元的股票,從而控製了該公司,杜邦家族正式成為美國汽車業的新一霸。1925年,杜邦公司研製出具有天然像膠性質的化合物。1930年,生產出劃時代的新產品一條龍。產品上市頭一年就賣出6400萬雙尼龍襪,徹底壟斷了世界絲襪市場。此後,公司相繼推出人工纖維、塑膠等新產品,深刻改變了世界化學工業。
目前,杜邦公司有員工15萬多人,銷售額近300多億美元。杜邦家族猶如一棵根深葉茂的大樹,影響著美國的政治、經濟。
杜邦家族在人們的眼裏,既是惡魔,也是好漢。它製造的軍火殺死了很多生靈,但它的係列發明又為改善人們的生活作出了很大貢獻。
一、官商結合,參與政治發橫財
杜邦家族的祖先留下了這樣的遺訓:“跟官府合作無論怎樣都會是一件愉快的事,尤其對於商人;官府有時所提出的要求雖然過分,但它所給予的回報將是驚人的。”一個多世紀以來,杜邦家族正是通過與官府的結合,才獲得了超常的發展。
1861年11月19日早晨,秋高氣爽。一個身穿黑色外套,頭戴大禮帽,蓄著絡腮胡子的瘦高個兒,操著美國口音,出現在大不列顛的國土上。由於這個人的外貌跟亞伯拉罕·林肯有幾分相似,他的出現引起了轟動,而且不到幾天,竟然使整個英國騷動起來。
9天內,這個像林肯總統的美國人走遍了倫敦、利物浦和格裏諾克的市場,悄悄地買下了英國所有的硝石。一夜之間,從羅斯查爾德銀行大廈到英格蘭銀行到處傳聞著這個神秘的傳奇人物。
這個人顯然不是林肯。可對於林肯來說,這個人簡直太重要了。因為他是美國軍火王國最有權勢的人物之一——拉摩特·杜邦。
此時的拉摩特雖然隻有二十幾歲,可他卻是杜邦公司創始人的24個孫子當中最有才華的一個,就像是杜邦天國裏新發現的星辰中最明亮的一顆。拉摩特有著其他兄弟所無法匹敵的預見能力,早在他20歲的時候,他便預感到戰爭將不期而至,於是他主動到歐洲去呆了3個月,學習英國、法國和比利時的工廠管理和新型的生產方式。一回到美國他便著手改造賓夕法尼亞的工廠,使之能生產新發明的碳酸鈉火藥。但是,曆史還是趕到了拉摩特行動的前麵,南部的奴隸種植園經濟同北部的自由勞動資本主義經濟經過半個多世紀的激烈抗衡,終於發展到了隻能用戰爭來解決問題的地步。暴風雨前夕的閃電終於激發了雷鳴般的戰鼓聲。
當林肯總統宣布就職的時候,南部各州同盟也選出了自己的總統,並且很快招募了10萬人的部隊。接著波克馬托河兩岸都派使者來到特拉華,試探那裏的第一大家庭究竟支持哪一方。直到戰爭爆發後,叛亂的弗吉尼亞州才收到了來自杜邦家族的一封急函,信中說保證“杜邦家族中有些人對南方是友好的”。
然而令人費解的是,南部同盟的大炮剛打響,杜邦公司的第二任總裁亨利便立刻跑到華盛頓,他四處奔走,竭力表明他誓死效忠於政府。這對於林肯來說無疑是莫大的安慰,作為報償,林肯將一大疊軍火合同交給了杜邦。
1861年底,南部同盟的大炮推到了華盛頓附近。而在這關鍵時刻,聯邦政府所能供應的硝石已經短缺,沒有硝石,就無法生產火藥。更讓林肯擔心的是,如果英國為了得到廉價的棉花而同情南方,停止對聯邦政府供應東印度硝石,那對於聯邦政府來說,這場戰爭無疑要失敗了。怎麼辦?林肯苦苦思索著。而就在這時,一個鮮明的形象閃現在林肯的腦海,林肯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自言自語道:“也隻有他們能幫我了。”
顯然,林肯心中的“他們”就是指杜邦家族。在美國,尤其是在戰爭期間,沒有哪一家的名聲會比杜邦家族更響亮,也沒有哪一家族的地位能比他們更顯赫。無論是南部各州同盟,還是北方聯邦政府,都很清楚獲得這特拉華第一大家族的支持對於戰爭來說是多麼重要,因為他們控製著全國絕大部分軍火的生產。而事實上,自杜邦公司成立以來,杜邦家人便總是很樂意為政府效力的。甚至在杜邦公司成立以前,老杜邦家便與政府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拉摩特的祖父皮埃爾·杜邦早年曾是法國路易王朝赫赫有名的保皇派政治家。皮埃爾雖然出生在一個貧窮的鍾表世家,可是他聰明早慧,文章寫得也不錯。在金融家和大資本家雅克·杜爾果的提攜下,皮埃爾被任命為禦用刊物《農商與財政雜誌》的編輯。26歲時,皮埃爾與瑪麗·勒·迪伊小姐結婚了。6年後,瑪麗替皮埃爾生下了第二個男孩,他就是“杜邦帝國”的創始人伊雷內·杜邦。這個好聽的名字是伊雷內的教父、皮埃爾的恩人杜爾果取的,意思是“自由與和平”。然而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這位杜邦公司的創始人所做的一切與“自由”和“和平”毫不相幹,卻與其反義詞“統治”與“戰爭”結下了不解之緣——這當然是後話。
在伊雷內降生後的十幾年裏,皮埃爾在路易王朝裏官運亨通。他參加過1783年英美之間的談判以及巴黎和約的簽訂工作,成為居中調解美國獨立戰爭的法國代表之一,並與起草美國《獨立宣言》的傑斐遜總統成為好朋友。皮埃爾因完成此次重大使命有功,於1783年12月被法王路易十六封為貴族、王朝的商務總監並擔任波蘭國王的顧問。然而好景不長,大革命的浪潮很快就席卷了整個法蘭西。隨著路易十六被推上斷頭台,皮埃爾也被放逐到美國。
1900年元旦的夜晚,天空布滿陰霾,風雪交加。杜邦一家乘著“美國之鷹”經過兩個月的漂泊終於到達羅德艾蘭新港。當時人們都隻顧急忙忙地趕著去做禮拜,誰又能料到這艘飄揚著尼莫爾的杜邦家族的旗幟的破船,竟載來了這樣一個家庭,它在曆史的洪流中注定要影響這些人及其子孫的生活。
到了美國,皮埃爾一改政治家的麵目,在紐約開設辦事處,掛出了進出口貿易公司的招牌。而就在此時,皮坡爾的次子伊雷內提出了一個具有重大影響的建議,那就是製造火藥。他向老杜邦展示了他驚人的預見能力:“美國火藥的需求在以後將會是一種全然不同的局麵,新大陸未開發地域非常遼闊,槍支在今後也是非常需要的。在這塊新大陸上,火藥是各行各業必需的,不論開墾田園,還是修築運河、橋梁、道路,乃至未來不期而至的戰爭,都少不了它!”
皮埃爾很快便被他兒子的獨到見解所折服,他立即派伊雷內和長子維克托到法國去籌措製造火藥的機械和工人,並不失時宜地向他的老朋友、剛剛當選的傑斐遜總統報告此事,同時也“希望將來能與美國政府簽訂購火藥的合同”。
1802年4月27日,在杜邦家族的曆史上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這一天,伊雷內以6740美元的價格買進了布魯姆農場,就這樣,杜邦火藥廠成立了,杜邦公司的曆史開始了,僅僅10年之後,它便成了全美最大的火藥公司。
皮埃爾以他政治家的直覺意識到,要想使杜邦公司快速發展,就必須取得與官府之間愉快的合作。於是,皮埃爾向傑斐遜總統建議,從拿破侖手中買下路易斯安娜,做為美利堅合眾國的領土。這個重大建議與傑斐遜總統的觀點不謀而合。皮埃爾很快便被派到巴黎去和拿破侖進行秘密談判。1803年5月,拿破侖簽署了賣地條約,以1500萬美元的價格將路易斯安娜賣給了美國,平均每公頃土地3美分。美國在這筆交易中得到了驚人的實惠。傑斐遜的星條旗也一下子從密西西比河飄揚到了落基山脈。作為對皮埃爾“愛國行動”的報答,傑斐遜將一份提煉政府所有硝石的合同送給了杜邦公司。
就這樣,經過近30年的發展,杜邦家庭已是腰纏萬貫、在特拉華一言九鼎的人物,林肯選擇他們作為自己的幫手,該是理所當然的了。
於是有一天,隻有20多歲的拉摩特·杜邦被召進了華盛頓。當時白宮正處在一片忙亂之中。在那時,拉摩特默默地聽著憂心忡忡的總統講話。最後,當他揣摩出這些話的含意時,簡直驚愕得目瞪口呆了。原來總統要派他到英國去,單槍匹馬地以杜邦公司的名義去包攬世界硝石市場。
幹不幹呢?拉摩特欲言又止。他想回絕總統,卻又想起了先輩留下的經營秘訓:“跟官府合作無論怎樣都會是一件很愉快的事,尤其對於商人;官府有時所提的要求雖然很過分,但它所給予的回報將是驚人。”拉摩特想象著這一事件對於杜邦家族的危險性,然而很快地腦海裏便閃現出另一種景象,那便是此事一旦成功,杜邦家族的名聲將不知要擴大多少倍;杜邦公司更可以因此而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好處。拉摩特摸了摸修短的胡子,最後還是答應了總統的要求,他提出了一個條件:杜邦公司必須獲得提煉這些硝石的合同。於是3個星期後,英國本土上便出現了前文所述的一幕。
然而事情並非那麼簡單,當拉摩特剛付清貨款、開始裝硝石時,《泰晤士報》搞了一個突然襲擊,公開反對裝運這批貨物。
拉摩特看出,《泰晤士報》登的那篇文章正是控製英國經濟的大人物的傳聲筒。他迅速租好了船,雇好了船員。當他正在裝最後一批貨物時,一名英國海關官員來到碼頭,口口聲聲要檢查物主的證件。
人們很可能認為,在這種情況下,通常的應付辦法應該是盡快解決這些瑣碎的例行公事,然後設法帶著貨物溜之大吉。然而,拉摩特的作風卻不同。這位皮埃爾的重孫另有一套祖傳的妙法,而且學到家了。那就是千方百計地去探悉錯綜複雜的政治權術內幕,利用對這些政治權術的把握再去狠狠撈一把。
在去海關的路上,拉摩特極力勸說那位傻裏傻氣的官員去共進午餐。酒足飯飽,談笑風聲,再加上吹吹拍拍,那位官員很快就泄露出,實際上是英國首相帕默斯頓勳爵命令扣留拉摩特的貨船,作為英國對美國新采取的禁運手段之一。這就是拉摩特需要證實的不幸的真情。
拉摩特獨自來到唐寧街10號,他連續4次通名求見首相,但每次都遭到斷然拒絕。杜邦家族的人何曾受到過這樣的冷遇!最後,拉摩特決定孤注一擲,豁出命來幹了。
一天,當拉摩特在等候召見時,突然從椅子上一躍而起,從侍從身旁奔過去,直闖進帕默斯頓勳爵的私人辦公室。那位全球最大帝國的統治者看到他不禁愣住了,又感到有趣。拉摩特於是自作主張作出最後通牒:不供應硝石就打仗。首相顯然給此事弄得焦慮不安,就答應在下午作出決定。但拉摩特並不罷休,他說,那不行。並且斷言:看來非打仗不行了。接著揚言他明天就要回美國去了。說罷揚長而去。
當天晚上,拉摩特在莫利飯店悶悶不樂地吃著最後一頓晚餐,他回想著下午在首相麵前的冒險的言行舉止,不禁為自己捏一把冷汗:如果首相不吃這一套,那後果將是多麼可怕……就在這時,來了一位不速之客——英國首相。帕默斯頓勳爵和拉摩特同進晚餐,並對他低聲說,護照將在第二天發給他。首相還請拉摩特向林肯私下說明,現在英國沒有任何理由要同美國交戰。就這樣,大英帝國向一個無名小卒杜邦屈服了。
到了2月2日,拉摩特那艘裝有400萬磅硝石的貨船,啟程駛往美國。這是一次利用英美兩國之間的微妙政治關係而使杜邦家族財運亨通的重大勝利,這一事件不僅使杜邦家族聲望陡增,更重要的是,政府對杜邦的依賴性加強了,杜邦公司的這條斂財之路顯然是越走越寬了。
其實,杜邦所選擇的這條官商結合的致富之路並非他們家族所獨創,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裏都不乏走這條路來發家的人,就在中國,至今仍頗遺盛名的一代巨賈胡雪岩,其經營之道便與杜邦家族同出一轍,隻是中國的胡雪岩比杜邦出現要早一百來年。然而無論怎麼說,杜邦都該算是在這條路上走得最遠的人之一,因為他們已持續輝煌了190餘年。
190年的輝煌史,同1500億美元的資產是同樣讓人不敢想象的。這不僅需要機遇,更需要有能準確把握機遇的經營天才。而杜邦家族似乎總少不了這樣的天才——盡管他們並不定都是天才,但起碼他們能將先輩遺留下的經營觀念牢牢把握並大膽地加以發展、革新,然後把這些東西融彙到整個杜邦公司,使之總能保持著旺盛的生命力。
對於杜邦家族來說,艾爾弗雷德·杜邦肯定算不上是一個天才級的人物。在他的童年時代,家裏人便始終為他擔憂。他在文法學校時常惹是生非,並把壞名聲毫不客氣地帶到了馬薩諸塞的菲利普斯學院。以後,艾爾弗雷德在馬薩諸塞理工學院又專門搗蛋。在那段時間裏,他同有名的拳擊家約翰·L·沙利文一起賭博、酗酒,使家裏人非常惱火。當時,他的堂弟科爾曼·杜邦跟他同住一宿舍,而且是他的“顧問”,兩人沆瀣一氣,成了理工學院鼎鼎有名的花花公子。然而就是這樣的兩位,以後都成了繼承和發揚杜邦家族顯赫名聲的關鍵人物。
艾爾弗雷德一生的轉折點是在當他得悉他認為杜邦家族中最有才幹的拉摩特·杜邦在事故中慘死之時發生的。1884年3月30日,拉摩特正和廠長沃爾特·希爾在辦公室裏商談業務,突然一個工人闖進來報告,硝化甘油炸藥房出了事。拉摩特和希爾奔到那裏,發現硝化甘油混合物正在沸騰,即將爆炸。拉摩特命令工人們迅速撤出現場,而自己卻留下,盡管工人們要求他也離開。
最後,拉摩特和希爾絕望了,就奔出那幢硝化甘油房,躲在為對付這種事故而建造的土堡後麵。然而,拉摩特一生中就這一次失算了。他造的土堡距離炸藥房僅10英尺。這是一個致命的錯誤。房子爆炸崩坍後,壓到了他們身上。事後,人們在重重瓦礫下發現了支離破碎的拉摩特的屍體。
拉摩特之死無疑使艾爾弗雷德受到了極大的震動,這一噩耗使他清醒過來。6星期後,他就離開了馬薩諸塞理工學院,參加家族辦的企業,從此開始了他漫長而又離奇的生涯。
艾爾弗雷德步步上升。21個月後,由於他表現得相當穩健,公司方麵就賦予他更大的職責。
就在這時,杜邦公司最大的主顧美國陸軍部要求杜邦公司去收集歐洲新發明的無煙火藥的情報。起初,杜邦總裁亨利對此置之不理。他固執地認為他們公司生產的黑色火藥已經夠好了。可是陸軍部仍堅持他們的意見,亨利當然知道如果杜邦不承接這一任務,陸軍部便會把視線轉移開,另覓人選,這對杜邦公司自然是莫大的損失;但是他更清楚,如果毫不猶豫地答應陸軍部,那將什麼都撈不到,反而讓他們覺得杜邦家族是一個很容易利用的對象。在陸軍部答應讓杜邦取得將來獨家生產無煙火藥的條件下,亨利才極其慎重地挑選出艾爾弗雷德這個新手,讓他單獨去歐洲走一遭。
1889年3月,艾爾弗雷德帶著國務卿詹姆斯·布萊恩的一封介紹信,滿臉笑容地來到巴黎。然而這一切都沒有打動巴黎的官員。對於把軍事秘密轉讓給外國人,法國政府感到不安,這是可以理解的。盡管艾爾弗雷德沒有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他還是在巴黎的商談中發現了一個重要事實,即2.5克無煙火藥就能使子彈穿過靶子,而5克的杜邦火藥隻能在靶上留下凹痕,這足以使杜邦家族任何人驚歎不已。同時艾爾弗雷德還探知比利時的科帕爾公司也生產無煙火藥。這位馬薩諸塞理工科學院“臭名昭著”的花花公子迅速溜進比利時,毫不吝惜地花去大筆錢買通了有關人士,然後裝扮成一個工人,混進了科帕爾工場。在那裏,他到處窺探,一聲不吭,偷看操作方法,竊取專利品的秘密情報,準備帶回美國,交給杜邦公司。這還不算,大膽的艾爾弗雷德索性闖進科帕爾辦公室,當麵對公司負責人說,他已經什麼都知道了,因而使後者目瞪口呆。艾爾弗雷德咄咄逼人地說,要麼同杜邦公司簽訂專利權合同,要麼杜邦公司自己生產無煙火藥;若走後一步,那麼遠隔重洋的科帕爾公司就一個子兒也分不到了。比利時人對艾爾弗雷德如何得到他們的秘密情報感到惶惑不解,卻又沒有辦法來證明他搞的是間諜活動。他們意識到中了圈套,卻又不得不在合同上簽字。
當艾爾弗雷德滿載而歸時,陸軍部和國務卿對這個杜邦家族的“奇才”大加讚賞。然而更重要的是,這一成功大大加深了陸軍部與杜邦公司之間的感情。自此以後,陸軍部總是不時地將大把訂購合同爽快地交到杜邦手裏。
杜邦家族的人似乎都有一大特點,那就是當政府有求於他們的時候,他們都能表現出一種超凡的膽量和冒險精神,正是這種精神才有了他們神話般的成功:杜邦家族的資產在1810年僅10餘萬美元,過了不到100年的時間,便大大超過了8000萬美元,淨增了800倍。
然而就像一艘在大海中航行的船總會遭到逆風巨浪的衝擊一樣。杜邦家庭在與官府合作的這條路上並非總是一帆風順,心想事成。
當富蘭克林·羅斯福成為白宮主人的時候,正是資本主義經濟大崩潰時期,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次崩潰帶來了徹底的災難,毀滅了一生掙得的財產與積蓄。著名商人紛紛自殺隻不過又為人們增添了幾分恐慌而已。在紐約,從哈得遜河中拖上來一個商人的屍體,他口袋裏隻有9元4角錢,以及幾張催付欠款的通知單;在曼哈頓流傳著這樣的傳說:有兩個曾經開帳戶的人手挽手從裏茨飯店高樓窗口跳下來。正是在這種情形下,羅斯福以他的“新政”贏得了所有工人和破產的農民的選票,他以絕對優勢當選為總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