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聲音不緩不急,但把喬處長嚇出了一身冷汗。
病毒?重大傳染性?
沒等喬處長反應過來,電話裏聲音陡然嚴厲起來:
“現在我命令,三江局913專案組成員,立刻配合生化部隊,即刻封存戒嚴黃鶴加工廠及周邊5公裏範圍,對於其中涉案人員,一律押送到濱州郊區第9醫院隔離觀察。”
“是”喬處長不由答應一聲,馬上下意識問了句:“請問對於我們這些幹警也要隔離嗎?”
“一樣處理。”古老態度斬釘截鐵,電話不由分說,生硬地掛掉了。
許科長小心翼翼接過了手機,遞過來一張文書簽字接收的書麵命令,沒錯,上級領導簽發字樣清清楚楚,還是總局那位副主任親自簽發的。
病毒?隔離?調查?
喬處長呆愣了幾秒,瞬間反應過來:高啊,再沒有比這更棒的理由了。
病毒爆發,可以完全擋住蜂擁而至的全國媒體。
隔離觀察,就可以悄無聲息地消滅一切證據,當然包括,知曉證據的活人。
至於感染了病毒的工廠,廠房還有一些電腦,設備,更可以堂而皇之地進行消滅處理。
一場驚天的醜聞,就可以這樣無聲無息地化於無形了。
至於那個什麼HN9病毒,誰管它是不是真的呢?
大人物就有大手筆,還搞什麼調查,還弄什麼陰謀,一切光明正大,全都放在陽光下進行,典型的陽謀手法。
喬處長越想越興奮,恨不得馬上著手實施。
……
一長串的隔離墨綠色悶罐車,魚貫駛出了國安大樓,龍江和陽痿縮在一輛車的後座裏,彼此距離挨得很近。
奇怪的是司機和周圍幹警,統統穿戴了全套的白色生化服裝,一副如臨大敵狀。
更奇怪的是別的車都塞滿了人,唯獨這輛汽車的後部,隻是龍江陽痿二人。
“老大,這是要把我們送到哪?是要槍斃嗎?”陽痿緊張了,死活不想上去。
幾個幹警衝過來狠狠推了把陽痿,從全密閉的防護服中傳出的聲音聽起來嗡聲嗡氣。
“快點,別磨蹭!”
推搡中,龍江手裏突然多了一個小小紙團。
等全部車輛出發,龍江展開,隻見上麵寫了簡單幾個字:車禍,落水,逃。
龍江第一反應這是個陰謀,可又一想,無論誰想害自己,或者誰想放自己,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轉移中,這可能是逃走的最佳時機。
反正兩人都化了妝,而且國安幹警急於審訊,沒有錄取指紋和血樣,也沒有發現他們臉上的異常,隻要及時逃走,洗掉臉上裝扮,就沒有人會認出他們。
“陽痿,過來。”
陽痿少吃頓晚飯,有點沒精打采,聽龍江叫自己,挪著肥大的身體湊了過來。
龍江低聲交代了幾句,陽痿表情一喜。
“能行嗎?”
龍江肯定地點點頭。
從悶罐車裏看不清周圍環境,無人注意,他一把扯斷了彼此的手銬和繩索,和陽痿捆好安全帶,一起準備著。
果然,車隊爬坡的過程中,龍江這輛車忽然“嘭”的一聲巨響,整個車子向旁邊歪去。
“老大,爆胎了。”陽痿隻來得及說一句話,便和龍江一起隨著汽車落進了滔滔江水中。
龍江幾下捏斷了悶罐車後門掛鎖,趁著汽車仍舊在水麵漂浮,江水沒有進入車內,倆人一腳踢開車門,滑進水中。
外麵不知何時已經天黑,五六米高的橋麵上燈光雲集,車隊集體停住,借助大燈光亮,很多穿著防化服的戰士們跳下汽車,向橋下集合。
龍江和陽痿從小在柳江邊長大,水性沒的說,猶如兩條大白魚,悄無聲息向江對岸潛遊而去。
幸虧這段橋高是最矮的,江寬也是最窄的,不到百米的寬度,倆人不到十分鍾便遊到了對岸。
對岸是一溜船上漁家飯店,幾十條船串在一起,擱淺在岸邊。
船頭放很多網箱,養著半真不假的江魚,網箱上方掛著很多晾曬的衣物,船艙內裝修考究,隔成一個個包間,不少酒蟲在裏麵放量豪飲。
龍江指了指其中兩艘挨在一起的漁船,兩人乘著黑暗,分頭向兩船悄悄遊去。
半個小時後,龍江和陽痿洗掉了偽裝麵具,扔進江水,換了飯店小夥計的大短褲,大汗衫,踩著破拖鞋,恢複了本來麵目。
龍江手裏拎著條鹹魚,嘴裏吃著金黃的大餅子,陽痿手裏抓著個豬蹄子,在忙的昏頭昏腦服務員恭送聲中,晃悠悠出了船艙飯店,慢慢向岸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