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牛寶義 銘心大誌 藏胸留手(2 / 2)

有人說,牛寶義太幸運。他年少就得到書壇大家的培養和賞識,十幾歲就能穿堂越府地向這些大師們當麵拜師聆教。當時的台領導又愛才,牛寶義28歲時就出任中國書協舉辦的電視書畫大賽的評委。又有了留學辦展講學的經曆。按當時的情景可謂少年得誌。

但牛寶義神往的是古人的那種書寫狀態,渴望的是一種能讓自己內心愉悅的人生。特別是這種愉悅能通過研習書法來獲得。從1990年代中期開始,他漸漸淡出越來越熱鬧的書法界。與日益沸騰的藝術商品化大潮逆向而行,他回歸清宅進入一種獨自研修的狀態,每天就是臨帖、寫字、讀書。特別是開始書寫小楷經文。從《道德經》、《金剛經》、《心經》、《靈飛經》以及《中庸》、《大學》等。動輒數千言的古代經文華章,牛寶義每日清晨先焚香淨手,撫琴沉思。然後才是研墨運筆。正式書寫經文長卷的時候,蠅頭小楷平均每日不過寫百餘字,既要心靜還須一以貫之。無論是情緒、心態還是胸中意念、筆上功夫,都成為他潛心修煉的內容。他說,唐代曾有過一種書法稱寫經體。當時這種寫經體本身也算是一種資格認證。以書法為生的唐代書生們,每天練習書寫經文,通過10年修習,才能擔當和勝任廟宇殿閣中的經文書寫。這種專門的書法家當時稱之為“經生”。牛寶義似乎很是仰慕“經生”們的10年如一日的專業訓練,他覺得這種特殊的專業訓練會讓人心靜,而“靜而後能定,定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正是這種潛心學習,讓他深深體會到中國書法的精妙和高深。

中國書法藝術的要義之一,同樣是“意在筆先”。要把這種“意”從紙麵上傳遞給大眾,首先要求書者心中要有這個“意”。而這個“意”常常又隻能意會,無法言說。更多的時候,它像佛法一樣需要悟。反複地長久地參讀臨摹中國古代的書法上品,就是悟出和掌握這種“意”的不二法門。當這種“意”境能夠在一幅幅書法作品中被展開、被詮釋、被理解、被欣賞時,我們則可以說,這些書法作品就有了長久的生命力。

為了培養自己的氣質和素養,在臨讀書寫的同時,他又開始學習古琴演奏。為此,他還師從一位在北京大學哲學係留學的韓國哲學博士賈禹鉉。這位博士還是一位和尚,演奏古琴的水平已具有很高深的境界。從古琴的彈奏中,靜心的牛寶義仿佛看見古代高山流水的名士風度;在長時期的臨帖中,他仿佛漸漸聞到墨染柳池的千古清香。

從1990年代初開始,近20年的閉門研修,牛寶義牢記恩師的提點:不要急於參賽、參展。對古代作品要摸透、吃透、學透。要耐得住寂寞。想要發展,先要基礎紮實。因而,牛寶義陶醉於一扇西窗,寫讀於一心筆墨;淡淡於一案清香,緩緩於一路長行。

在書法藝術追求的路上,牛寶義已經走過了近40年。幾乎沒有做過什麼宣傳的他和他的作品,也有不少知音。很多欣賞他的作品的人會點名要他的書法作品收藏或送人。字畫拍賣場上時不時也會見到他的作品。不久前,一位高級領導看過他的字後,專門委托他為一位重要的黨和國家領導人書寫一幅《正氣歌》。當這幅作品連同牛寶義的藝術簡曆同時登在了一家雜誌上時,牛寶義的心情有些複雜。他有些自得,但更擔心被拿來炒作。他說:修煉20年,時時渴望著能真正從容淡定起來。也許很少有人能真正達到這種看似簡單的境界,但牛寶義真的願意向著這個方向奮力前行。

曾在一位文人氣質的藝術家的文集中,看到一首詞作。詞中:“烏桕果落,桂樹香消;銘心大誌。藏胸留手”,很是喜歡。期待和寄望牛寶義在中國書法藝術創作的道路上,繼續抱弦懷古,厚重載道;淡然名利,潛心長行。銘心於書法藝術的至臻境界,留手於中國書法曆史的浩瀚星河。

責任編輯 陳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