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儒帥到了!”
可能是年齡太大了,範梨園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當他那雙有些渾濁的眸子慢慢化為一灘清水時他才開口:“該來的總要來,我活得太久,有的人比我活的更久。”
範家的正堂裏布置得極為複古,無論是唐伯虎的畫還是顏真卿的字都規規整整的掛在牆上,連一絲傾斜都沒有,就像這座大院的主人,最講究的就是規矩!
拓跋平安背負著手看著那些字畫,雖然知道都是贗品,但是那足以以假亂真的手藝依然讓他看著津津有味。
“儒帥近來可好?”範梨園從裏院走出來笑道。
拓跋平安轉過身,那蒼老的就像是老樹皮的臉上皺紋如波瀾一般的展開,化為一個最真誠的笑容:“我很好,你可能會不好!”
範梨園自然知道拓跋平安指的是什麼,他慢慢的為拓跋平安倒上一杯茶,那是一杯最平常不過的茉莉花茶,茶香很濃,濃的就像是當年戰場的火藥味。
“很久沒有喝過你沏的茶!”拓跋平安接過茶杯,入手有些燙。
“當年和儒帥征戰南北,最喜歡就是在閑暇時陪著儒帥喝茶,轉眼已是七十年了。”
範梨園歎道,他的眸子裏仿佛又看到當年那壯烈悲慘的戰場,和策馬揚鞭的豪邁。
拓跋平安輕輕的喝了一口茶,放在桌子上:“茶是好茶,可是泡茶的人變了,味道自然也變了。”
“有些人變了,是因為這個時代變了,就像是當年儒帥不也因為這個時代而妥協嗎?”
“我妥協是因為我要顧全華夏的大局,但是你卻是為了自己而妥協。”
“是人總有私心,有私心才能推動著前進。”
“有些私心可以有,有些私心卻會危害到國家,隻要危害到這個國家,那麼這種私心隻能鏟除!”
範梨園看著拓跋平安,似乎驚訝於對方如此的直白,隨後自嘲的般的笑道:“想不到二十年不見,儒帥也變了。”
“是人總會變,但是怎麼變?如何變?變成什麼樣?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拓跋平安閉著眼似乎還在執著於那杯已經變了味道的茉莉花茶。
“那儒帥可否告訴我怎麼變?”範梨園盯著他。
拓跋平安站起身朝著門外走出去,他的背部已經被歲月壓得彎曲:“撤回你的人,範家從不知道這件事。”
望著遠去的背影,範梨園眼裏神色複雜,有憤怒,有不甘,也有解脫。
“撤了這一次,我便輸了一輩子,看來我依舊是你身邊的那個小警衛員。”
漢克看到那雙眸子的時候,身體已經開始向著一邊滾出去,在他脫離原來範圍的一瞬間,一拳已經轟了下來,地麵被砸出一個深深的土坑。
那一拳主人望著他,那黑色的眼睛裏似乎帶著無窮的魔力,讓漢克渾身冰涼。
“你……已經破鏡了?”漢克嘴裏發苦,眼裏浮現著恐懼。
張楚一步上前,身軀裏散發出一道強大的氣勢,那是大成的古武者才能擁有的專屬標誌。
“看來今天我是要有些麻煩了。”漢克苦笑道。
“今天你必須死!”張楚看著他殺意衝天。
漢克握著手裏的軍刀,那股冰涼的氣息讓他的心鎮定了下來:“我討厭你們華夏的九死一生這個成語,但是現在我很喜歡,因為九死之下還有一生!”
軍刀如閃電般刺向張楚,漢克的眼睛裏充滿的決然之色,他隻要拖住張楚,那麼援兵到了他就勝了。
“癡心妄想!”張楚低聲道。
他毫不猶豫的一拳直接轟響漢克,如果對方在遠距離用槍的話,張楚隻有五成的把握能擊殺對方,但是現在是近身搏鬥,那麼對方必死!
拳與刀撞擊在一起,本來應該是拳出血,刀插入,但是這一次卻恰恰相反,那把瑞士軍刀就像樹枝一般被折斷,而那個拳頭卻絲毫沒有減速的砸進了漢克的胸膛。
那胸膛迎著拳頭沒有絲毫的抵抗力,就像地陷一般向裏窩進去,待到那個拳頭收回的時候,漢克瞪大著眼睛轟然倒地,張楚的右拳上那滴落的鮮血竟然如此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