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危險。
中年漢子渾身的血液都冷卻了下來。
空氣中彌漫著絲絲血腥的味道。
顧不上穿上褲子和衣服,中年漢子警惕的看向黑暗處,可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冷汗從他的額頭流下。
氣氛越來越凝結,就連地上衣衫不整的女子也察覺到了異樣,拉著所剩無幾的布料,往最近的火堆退了退。中年漢子終於忍受不了這股壓抑,沉聲喝道:“不知是哪位同道來此,在下殺生堂王鍾,還請出來一見。”
黑暗中走出了一個少年,黑衣黑瞳,雙眸清冷,看著眼前焚燒的村莊陷入了沉思,而後他的臉上漸漸透出悲傷的神色。
王鍾看著少年的相貌,神色一滯,緊接著耳邊傳來一聲輕笑。
“嗬嗬,還真是什麼妖魔鬼怪都敢假冒我殺生堂弟子了。”隨著這一聲輕笑,一個身形壯碩的身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僧人打扮,慈眉善目,隻是臉上一道刀疤貫穿而過,多了幾分猙獰,而隨著他的出現,四周的夜色中,許多帶著麵具的黑色身影也走了出來,一雙雙冰冷的眸子仿佛在宣判王鍾的死刑。
王鍾看著所有人盡皆站在那少年的身後,心中狐疑,對著少年說道:“閣下是?”
冷著眼,那少年瞥了一眼王鍾。
這時站在少年身旁的和尚譏笑著說道:“你不是自稱是我殺生堂弟子嗎?莫不是連自家公子都不認得?”
王鍾聞言,心中一驚,他此次任務就是為攻擊中原村落然後嫁禍給殺生堂,沒想到這才第一個村子就已遇到殺生堂的人。
而且還是殺生堂的公子帶隊。
這殺生堂,難道已經?
不敢多想,王鍾趕忙對著那少年一拜:“早就聽說殺生堂大名,亦是仰慕已久,這次受烈火門妖人威脅行此嫁禍之事,實屬逼不得已,既然在此遇到殺生堂的公子,我王鍾願意以身投誠,做公子的馬前卒,協助公子一舉擊破烈火門歹計。”
少年聞言,麵無表情的看著王鍾。
一旁的殺生和尚有些詫異,沒想到這人見風使舵,轉變如此之快,當即對著身旁的少年問道:“公子,該如何處理?”
原本窩在地上的少女,看著麵前急轉的形勢,沒想到在她絕望之際竟然生出如此變故,而眼前那個看起來與她年紀相仿的少年竟能夠主宰仇人的命運,眼看剛剛那個嗜血的屠夫此刻在搖尾乞饒搏取生機,少女怎能讓他如願,一咬牙衝了上去。
不顧大片雪白肌膚暴露在外,少女迅速起身跪到了少年的麵前,淒厲的道:“公子千萬不要被這屠夫迷惑,民女雖不懂什麼大道理,卻也知道養不熟的白眼狼是不能帶進家的,他能在轉瞬間背叛故家,將來又怎能保證不會背叛公子,如若公子能替民女報仇雪恨,民女後半生願做牛做馬報答公子。”
火光下的少女衣衫半掩,春光無限,然而此刻的王鍾卻是半分欣賞的心思都沒有,他甚至恨不得立馬掐死這個少女。
少年聞言,若有所思,他低著頭對著少女問道:“你是這個村子裏的嗎?”
聲音一如他的眼眸般清冷。
少女點了點頭,帶著哭腔哽咽的答道:“民女是村子裏唯一一個幸存的了,還請公子可憐,為民女做主啊。”
聞言,少年握緊了右手的拳頭,用力過猛下,手臂青筋暴起,這一幕多麼熟悉啊!
看了看地上的王鍾,少年冷聲說道:“殺了吧。”
語調仍舊清冷,隻是其中顯然還帶有異樣的情緒。
突然間的判決讓地上的兩人都吃驚不已,少女沒想到自己的一番請求這麼輕易的就得到了回應,有些驚喜的看著少年。
王鍾則是心中一涼,不過在瞥到少女衣不蔽體的身軀後又明白了過來,暗自恨道:“難道今日就要死在一個女人手裏。”他沒有放棄,仍然在不斷地求饒。
然而不論是少年還是一邊的殺生和尚,都沒有看到不斷叩首的王鍾眼中一閃而過的陰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