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黑夜中的黎明之光,亦如深淵來客。
靑妍看到李破禪正在向她微笑,那道身影略顯瘦弱卻異常勻稱,李破禪走向池邊,身上的衣物早已隨著血肉一起消散,白珠令他重生軀體,卻不能生出遮體之物來。
池邊的靑妍看到李破禪一絲不掛的走來,臉色變得微紅,但卻未曾躲閃,她正視著眼前對她而言亦如孩童的李破禪,想要看穿這具身體裏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此時的李破禪卻有些不知所措,略顯尷尬道:“呃···那個,靑妍師叔,能借件衣服給我麼?女的也行!”
靑妍撲哧一笑,笑顏展露一如夏日之花,驚豔眾生。
靑妍一抹儲物袋一套九道宗尋常弟子的青衣衫立刻出現,李破禪連忙著身穿上。
“破禪,你在潭下可曾見到什麼?”靑妍為他理好衣衫問道。
“鐵鎖和一雙猩紅巨眼!除此之外隻有一片漆黑。”李破禪回想起那雙眼睛道。
“那你又是如何逃出那深潭的?”靑妍疑惑問道。
李破禪深思片刻,思量應不應該將白珠一事告知靑妍。隻是此時,靑妍再次開口道:“是師叔莽撞了,任何人都應該有自己的秘密,修者更該如此,破禪你有份謹慎之心很好!”
李破禪尷尬一笑,告罪道:“靑妍師叔,我之所以能夠安然出潭,完全依仗黃叔的一件遺物。隻是此物,如今破禪亦是難以取出,如此才有所猶豫。還望靑妍師叔莫怪!”
靑妍拍了拍李破禪的肩膀,示意無妨。
李破禪環顧四周,眯著眼睛微微一笑,大聲道:“不知如今破禪可入那一道脈?”
微風吹徐,竹海搖曳。
那青陽道尊的威嚴之音再次出現,道:“爾···可入我宗··青木道!!!”
青木道···青木道···青木道····
青陽道尊的餘音在竹海間繚繞不絕,靑妍皺起眉頭,破禪僅憑一人之力踏過第三步的深潭,亦以完好之身重現,父親啊!道尊之境不是可融身萬物麼?難道你都沒有看到嗎?
“父親!這不公平!”靑妍喊道。
隻是這一次青陽道尊卻沒有回應她,天空依舊寂靜無聲,連同鳥獸之音也被斷絕,僅餘兩人的呼吸與心跳。李破禪頓時明白,這青陽道尊在等待他的回應。
“為何?····為何!···”李破禪怒道。
隻是竹海天際間,依舊不與應答。
李破禪麵色陰沉,咬牙不語,數息過後,他盯著晴空天際,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縫,聲音斬釘截鐵道:“既如此,青木道破禪亦往之!”
李破禪率先往竹海之外邁步走去,靑妍緊緊皺著眉頭,心道,父親究竟打著什麼算盤,青木道雖為洞天福地,其煉丹術亦是絕技北域,可其功法根本不善於爭鬥,破禪心中對洪荒道門仇恨極大,日後若是與其狹路相逢,必然會吃大虧,此事還需私下再找爹爹探探口風。
青鳥在竹林外早已經等得不耐煩了,見二人走出頓時拍打著翅膀翻騰不已。
待到二人一鳥離開竹海之後,靈生池邊,青陽道尊的虛影再次凝實,他單手一揮,池邊屹立的古老石柱上一道道鮮紅的符文開始顯現,上麵的符印文字,晦澀難明。九道宗屹立萬古不滅,自開山立派以來,此地亦是經曆無盡歲月。
那符印文字,通體鮮紅,那是活人之血,是從靈生池內吸食的血。
九根石柱即九種道脈,柱內的符文若是吸血便代表進入靈生池之人具備修行此道脈的天賦!
而如今,青陽道尊揮開塵封的封印,喃喃自語:“萬年來,九道宗隻能在北域龜縮一偶,如今亦到了改天換地之時了。”
“妖祖!我允下了萬年的承諾, 終於到了兌現之時了!”青陽道尊對那靈生池道。
靈生池內的深潭中,猩紅巨眼浮現,整個池水瞬間通體漆黑,水麵下的巨眼閃著噬人的光芒。古老而顫抖的聲音從靈生池內發出。
“顛覆!重生!顛覆!重生!····重生··”深潭之下,上古時代的語言回繞著。
玄心正殿之頂,青陽本尊立於樓宇之巔,坐北而望南,目侵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