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布號大師(1 / 2)

“大師,距離九道宗還有多遠?”李破禪懷抱著時而昏迷時而清醒的黃叔,焦急的問道,布號大師為黃叔服下丹藥,但卻回天乏術,黃叔生機越來越弱。“九道宗!隻有回到黃叔的宗門才有一線生機!”李破禪心想。

“九道宗處於大荒之深,以我的速度最快也還要二日才能到。”布號大師微微歎氣,默念了聲佛號道。

“師傅,那姓黃的明顯活不了,您就別耗費元嬰之力來驅使遁寶了,就算到了九道宗,金丹既碎也隻有兵解一途了。”寶氣和尚輕聲咕噥道。

聲音雖然微弱,但李破禪卻聽得清楚,不由怒道:“你胡說,我黃叔不會死的!”

“生死因果自有定數,小子,佛爺奉師傅吩咐,不與你們計較前事,不然早讓你們瞧瞧什麼叫做怒目金剛相!”寶氣和尚,一臉惡色。他本就生的麵目凶憎,稍顯怒色便如同市井痞懶無異。

布號大師再次輕歎一聲,卻不知是在惋惜黃叔施救無望,還是感歎對寶氣的失望。他輕喚來徒兒,讓其坐在身旁。寶氣雖然對李破禪態度凶惡,對其師尊卻無比恭敬。

寶氣輕聲說道:“師傅,不若讓弟子替您駕馭一會,您且休息休息。”

布號大師衣著樸素,緋紅袈裟早已不再光鮮,其上縫縫補補且泛著淡淡地慘白之色。身體幹瘦但骨架卻十分魁梧,撐起袈裟依稀可見往日英姿。

他摸了摸寶氣的腦袋,手指拂過戒疤,說道:“徒兒,你可還記得為師當年入你家門,欲收你為徒時,你拳打腳踢,死活不願,隻是你父母卻一意想將你送入我門。繼而剛到紅雲寺時,你連三四天滴水未進,將把為師,視作仇敵。”

寶氣難得臉紅一次,不還意思地說道:“師傅,那時徒兒不知事理,您還提那些做甚哩。”

布號大師搖了搖頭,眼中顯過一絲慈愛,道:“但那並非是為師首次見你,你可還記得,你年紀約莫六、七歲時,那官道上有一馬夫正用皮鞭抽打一匹栓在柱上的老馬,那馬兒被打的皮肉模糊,而你卻發狂了般上前護住它,對馬夫說這樣不好,而馬夫將你拎走,你哭得撕心裂肺。隻此一見,為師便覺得你真的很好。”布號大師再次摸了摸寶氣的頭,一如慈父般疼愛。

寶氣低頭不語,卻眼眶紅潤。

“你為紅雲山門下那將死的獵戶,偷師傅瓶中仙靈之水為其續命,耗費自己一甲子靈力為他研磨吸收,令他得延近十載壽元,隻因他家中幼子孤苦無依。你以為為師不知,你卻不知那淨瓶之前亦有百道禁製,結丹之下足已形神俱滅。”

“師傅··您··”寶氣哽咽。

“ 數年前,流星城一築基後期散修將一剛入修途之女修擄劫,並將其道呂打殺。欲將其作為爐鼎。你得知後,用為師賜予之寶,以築基初期搏命拚殺,最終那人逃出三城地界,而你道基險些被碎。”

“自那以後,你嫉惡如仇,所遇奸惡之人,皆盡抽魂燃燈,殺意久積,而我門中佛法你自幼不喜研讀,戾氣難馴,故日益凶惡。徒兒,為師且問你,你所殺之人,夜晚之時可會令你良心不安?你手起刀落之下,可有無辜無罪之人?”

“師傅,徒兒··不曾殺害一名善良之人啊!”寶氣叫道,眼中則淚珠打轉。

布號大師用破舊袈裟抹去寶氣眼中的淚痕,道:“世人修佛、修魔、修道、修神亦或修鬼,皆為證得長生,世間道法千萬,自有每人所行之道途,為師所習之法,或亦非你之法。”

“佛非善類,亦有怒目金剛,道非善類,亦役蒼生為芻狗。然!我為善類!阿彌陀佛”布號大師稱頌佛號。

“師傅,弟子已然明白,我道即使我心不悔,則天地間萬事可行。”寶氣和尚說道。

布號大師遙望天際,解下身上袈裟,親手披在寶氣的身上,說道:“此件袈裟,是我接掌紅雲寺主持之時,山下村民湊的錢到大城為我做的。今日為師將他披在你的肩上,亦如為師披著山下的百姓。”

寶氣似乎想起什麼,紅雲寺!對,師傅一直不肯告訴他為何要在數日內遣散寺內諸修,就連尋常僧人亦被前往其他寺院掛單,如今這袈裟,給了我,那師傅呢?

寶氣焦急地問道:“師傅,您究竟為何要遣散寺院僧人?為何此時要傳我袈裟?師傅,您可是有事瞞我啊!”

布號和尚搖了搖頭,安撫道:“因果循環,自有天定,當年九道宗人救我性命,今天布號救黃道友與李施主一命,正該如此!”

“大師,您···”黃叔從昏迷中醒來。

布號大師安撫住黃叔,輕道:“你我此等境界,生死天命,冥冥中自有感應。而我佛門講求緣法,更有三門無上神通既過去、現在、未來,三世神通,貧僧雖研習微薄,卻隱約中···窺見未來!”布號大師眼神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