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叔黃玄郎(1 / 2)

陽戟城外往東北方向行進約莫三四天腳程,有一座偏僻小村,一麵破舊旗子高豎在村子間,上麵的酒字招牌早已被風吹日曬,磨滅了字跡。

小村地勢偏遠,大多村民聚水捕魚或是進山狩獵,農耕勞作,雖是辛苦日子卻也過的安然自得。酒鋪子是村內唯一消遣場所,勞累一天的山民每當日落西山,總喜歡來鋪子喝上一碗渾濁卻烈人心肺的燒刀子大白碗。

繼而聽老掌櫃叨一叨城鄉見聞趣事,例如望江鎮張員外家那個據說美貌賽天仙的女兒前些日子好似害了瘋魔病,請了陽戟城裏回春堂的老師傅去也是束手無策,得虧遇見了個掛帆雲遊的神仙才救回了條小命。老掌櫃咧著張黃牙嘴笑道:“據說那神仙本事大咧,當晚進了小姐閨房,先是規避了眾人,之後卻鬼哭狼嚎好一大通法事,第二天便瘋魔盡祛,等張員外回神過來,人家仙家本事早已了卻無蹤了”。

酒桌前一名少年男子輕口淺嚐一碗清甜米酒,左側身旁坐著位中年漢子大口狂飲村內有名的濃烈燒刀子。

“嘖嘖··這荒村野店裏酒味倒是地道,得虧沒白來一遭。”漢子打了一個飽嗝道,伸筷夾來一塊野麅子肉,吃的滿口油星。

少年男子無奈地看了眼大漢,開口道:“我說黃叔,陽戟城內外,大小數百號修者早就出發了,咱還跟這緊吃慢喝,那座古修洞府說不定早就被人打開了呢。”

被喚作黃叔的中年漢子正對剩下的麅子肉發動猛攻,咧嘴道:“此等鄉間野味最是難得,那勞什子洞府有甚好去?再說都近半月了,附近宗派高手早已是竭盡全力也破不開那門前禁製,否則怎會允許周圍城內的散修去湊熱鬧?”

少年苦著臉,瞅瞅東望望西,大半碗米酒不知不覺間已然下肚,一抹溫潤的紅色爬上他的臉頰。這山野之間食物酒水跟在泥地裏討生活的莊稼漢一樣,粗鄙卻狂野。

“那咱們也去瞅瞅唄?黃叔。”少年借著酒勁叫道,平日裏他不可敢忤逆這位父輩長者。

大漢瞧了眼泛起醉意的少年,暗自歎了口氣,心中盤算著,如何才能讓這個雛兒見一見修行界的血腥與殘酷。黃叔丟下一枚碎銀,提起少年的衣服往深山走去。

林間深處,黃叔從袖腕中掏出一枚葉狀小舟,取出之後迎風便漲,黃叔招呼著少年坐上以後乘風呼嘯而去。少年坐在舟尾,將山巒、河道還有遠處的村莊一覽而盡,即便已經乘坐多次,他依舊東摸西瞅,新奇不已。

少年名叫李破禪,出生在北緣域內,稷山城外的秦山村,一年之前,這位黃叔來到秦山村,一眼便認定李破禪就是他當年的結拜兄弟的後人,硬是要將其收為門下。

而李破禪七歲喪父,母親自他出生時便因難產而死了,自幼隻能靠大伯與鄉親接濟過活,如今有這麼個便宜叔父上門認親,隻道是父母在天之靈保佑,上蒼難得開眼嘍。

然而等走出稷山地界後,李破禪才真正覺得,天上果真真是掉下了餡餅,他媽還是肉餡的。

說是洞府實則是一麵陡峭且野草叢生的石壁,崖壁之前,彎轉的雲鬆紮根峭壁,針狀葉子鬱鬱蔥蔥,彎曲的枝條像是在迎接來往旅客。

當李破禪一行的小舟帶著彩光而至時,並沒有引起太多修士的注意,石壁平淡無奇,與其他山石別無二致,黃叔說他隱隱感覺到這石壁自有力量阻擋靈識查探,但他卻能從中體會到其內部確有股神秘的力量存在。

李破禪眨了眨眼,道:“我啥也沒感覺到。”

黃叔收了法寶,隨地找了一處青綠草地歇腳並嗤笑了聲道:“我說知了,你堪堪練氣一年有餘就想跟我來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