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長,兩人便來到了山頂一處懸崖邊,那裏視野開闊,正好可一覽三月峰所有地方。
此刻在那懸崖邊的大石上,正站著一位赤袍老者。
這老者身影不算高大,背部甚至有些佝僂,風吹過來,帶起他那滿頭白發,一個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寞,更透著一股蒼老疲憊之感。
他正是淩婉晨的師尊……淩如淵。
察覺到兩人到來,淩如淵緩緩轉過身來,神色平靜如水,並無一絲波瀾。
隻是當喬遠走到近前,淩如淵竟與狄清竹一樣,破荒的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狄清竹還好,怎麼她與喬遠交情還算不錯,但淩如淵在之前可從未給過喬遠好臉色,甚至很久以前,還對他動過殺心。
這一笑不由讓喬遠都生出了一股不適應,更是從心裏產生了一絲莫名的緊張,好似女婿拜見嶽父。
“喬……喬長老。”
淩如淵揮手示意狄清竹退下,剛想開口,卻是發現稱呼“師弟”似乎有些不太對,便突然改了口。
他主動打招呼,且看樣子似乎極為客氣,這讓喬遠心裏疑惑的同時,不由更加緊張了起來。
“淩長老,不知您找在下何事?”
“晨兒雖非老夫的直係後輩,但卻是老夫一手帶大的,老夫對她給予了大多厚望,如今看著她順利結嬰,老夫就算是死,也心滿意足了。”
淩如淵並未回答喬遠,而是目光投向山下,看向淩婉晨的洞府,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喬遠神色複雜,沒有話,隻是默默聽著,以他的見識,自然能看出淩如淵這番表露,實乃真情。
而他如此話,想來……是有了托付之意。
淩如淵完,頓了片刻,隨後一個轉身向著喬遠抱拳一拜。
“喬長老,你不是我們淩家之人,預言一,你可以不信,但老夫不得不信,因為這是祖上千年傳下來的祖訓,所以之前多有得罪之處,還望你不要介意。”
“淩長老多慮了,之前那些不愉快,在下早已忘卻,至於預言,我的確不怎麼相信,但我會尊重淩家祖訓,從今以後,隻要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傷害婉晨,除非……我道消身殞!”
喬遠心中大喜,知道淩如淵認錯,那便是認可了自己與淩婉晨,深呼一口氣,他整理了一下心情,同樣向著淩如淵抱拳一拜,神色認真的開口,特別是最後一句話,字字鏗鏘,力度十足。
這番表態,立刻讓淩如淵神情一震,目中露出強烈的光芒,眼下喬遠都以性命作保了,他還能有何顧慮,甚至其心中關於預言的法,都動搖了起來。
再仔細回想,當初在那傳承之地,若非喬遠出手,淩婉晨不但得不到戰勝傳承,不定還會隕落於內,而後喬遠強勢出手,又將淩婉晨從宋家搶了回來,他之前不知道,但現在已經知道宋家的狼子野心,心中後怕的同時,也對喬遠有了感激。
更不用,此次為了淩婉晨結嬰,喬遠居然去二月峰求取了三枚極品丹藥,這丹藥價值之大,他身為元嬰後期修士,比別人了解太多,甚至若這丹藥在別的宗門,他拚了命也會將其搶來。
種種事情,都表明了喬遠對淩婉晨的真心,同時也感化了淩如淵那顆堅硬如鐵的心,讓他第一次覺得,也許預言有誤,淩婉晨遇見喬遠,並非是劫,而是她一生最大的福運。
“有喬長老這番話,老夫就算是死,也放心了!”
淩如淵臉上笑容更盛,瞬間那股蒼老疲憊之感都消失無影,整個人似年輕了數十歲,他的目中也是第一次對喬遠露出了滿意之色。
兩人相繼表達了態度,皆大歡喜,喬遠趁此也向淩如淵出了自己打算與淩婉晨結為道侶的想法。
此事讓淩如淵更加開心,連連點頭同意,並直接提出,將結嬰典禮與雙修大典一同舉辦,邀請八方宗門,一同來慶,展現月河宗之威。
這算是一件極大的盛事了,需要考慮準備的地方頗多,不是兩人短短時間內便能商議出來的,所以他們也隻是提了幾個想法,便沒有再多談。
待喬遠走後,紅裳童子又來到了此地,看著人一下子似年輕了數十歲的淩如淵,他臉上露出感慨的笑容。
“師弟,有時候想開一些,煩惱便不再是煩惱,就如現在這般,一樁大喜事促成,不僅對你有利,對他們有利,對整個月河宗也有利。”
“唉,師兄所言在理,是師弟……執著了。”
淩如淵輕歎一聲,徐徐道,隨著此言一出,他心神一震,渾身氣息突然活躍起來,更有一股不清,道不明的意境縈繞周身,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飄渺不定,如同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