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現,足以讓任何人肅然起敬,相反,看著那傳訊符迅速飛入黑色迷霧中,如泥牛入海,一點反應都沒有,眾人打從心底生出了一股怒氣。
曹文山麵色一片蒼白,額頭漸漸泌出了冷汗,冤啊,真是冤,他根本就沒有收到什麼傳訊符。
“曹長老,你是不是該給展師妹,給我們一個解釋?”
話的是二月峰的朱柔,她與展瑤相識多年,關係還算不錯,此刻第一個站出來,為其鳴起了不平。
其他人或是真的怒不可遏,亦或者是為了交好喬遠與展瑤,也立刻出言為她征討了起來。
就連站在他身後的那些五月峰長老,此刻也不免露出了鄙夷之色,紛紛動身站到了喬遠與蘇真背後,以行動表明了態度。
唯有江泉一人靜靜立在他的身後,垂頭不語,攏在袖中的拳頭握的近乎有些發麻。
傳訊符是他所截,如今事情曝光,承擔罵名的卻是他的師尊,這讓江泉心中極為自責,有一瞬間,他恨不得站出來,將一切明清楚。
可是他不敢,他怕喬遠動了殺心,到時候恐怕師尊都阻止不了,而現在曹文山背了這黑鍋,以他元嬰期的修為,至少喬遠不敢明麵上對他下殺手。
一時之間,曹文山倒還真有一種眾叛親離之感,心中有苦難言,可他也算明白了,這件事的問題恐怕出在江泉身上。
隻是他若將江泉推出去,不論別人信不信,這一世英名算是毀了,且江泉的命恐怕也難以保住。
思來想去,打碎了牙還是得往肚子裏咽,怪隻怪他沒有教導好徒弟,沒有將徒弟嫉妒心太強的問題放在心上,這才釀成了今日之禍。
“唉,此事錯在曹某,我無話可,展師妹有何怨氣,盡管發泄。”
曹文山長歎一聲,一臉苦澀的垂下頭,擺出一副任人處置的姿態。
這樣子倒是博取了一些人的同情心,一時眾人又將目光投在了展瑤身上,似是期盼她從輕發落,畢竟他們還身處危局,一位元嬰初期修士作用極大。
然而展瑤、喬遠以及蘇真都已看穿了一切,曹文山這般前後不一的作態,明顯是替人背黑鍋。
再看江泉那副愧疚自責的模樣,他們如何猜不到真相是什麼。
“這事本姑娘暫且記著,如有下次,我相信峰主也不會饒了你們。”
展瑤上前一步,走到曹文山的側身,冷聲開口,那話語看似是對他,其實是給他們師徒聽的,不然也不會用“你們”。
聽到這話,大多數人都沒有聽出端倪,可還有些心細之人,聽出其中的深意,如陸南、俊雲都暗暗將目光落在了一直沉默不語的江泉身上,眼中多了一絲鄙夷。
話語落畢,展瑤與喬遠直接與江泉擦肩而過,急速向著黑月戰船的方向飛去。
兩人皆沒有看他一眼,但在眾人都跟著離去之後,江泉的耳邊卻是傳來了一道冰冷的聲音。
“下不為例。”
那聲音來自喬遠,其中隱隱透著一股寒徹刺骨的殺意,讓江泉聽見,整個人似刹那墜入了萬古不化的冰淵之中,腿腳一軟,似有些站立不穩,可他的眼中卻是隱藏了一抹深深的怨毒。
直至所有人都消失在了邊,曹文山才直起身來,轉頭看向江泉,眼中的怒火幾乎按耐不住。
“師尊,弟子知錯了,弟子知錯了……”
江泉一接觸到那憤怒的目光,再也堅持不住,立刻淩空跪了下來,不停叩頭哀求。
到底,江泉還是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曹文山心裏的怒火立刻消散了大半,轉而化作自責與苦澀,長歎一聲。
“唉,教不嚴,師之惰,希望通過此事你能明白,有些人生就是你比不了的,你要認命。”
丟下這句話,曹文山便立刻追了上去,任他一個人在這裏好好反思。
“認命?嗬嗬……”
看著四周一片空蕩,江泉心裏的妒火與怨恨再也壓製不住,憑什麼喬遠身邊就有那麼多人相伴,而他卻要受人鄙夷,不被人重視。
剛剛陸南與俊風經過時,他清晰地看到了兩人眼中的厭惡。
他想不明白那兩人當年也是眾星捧月般的驕,可如今卻為何甘願做那喬遠身邊的星點,去點綴他的光輝。
“難道他們都認命了?嗬嗬……可笑,我江泉絕不會認命。”
冷笑兩聲,江泉驀然抬頭看,眼中透露著強烈的不甘,還有深深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