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回首一望華雲初(1 / 2)

季朗聽聞喬遠此話,臉上的笑意頓時收了起來,目中的熱情也熄滅了大半。

喬遠目光直視前方,看著來往於禦風閣的修士,大多都是如季朗這般,手持折扇,腰掛狼毫,似俱是胸有點墨之人。

另外,這每層樓都有一處高台,那高台之上或有一名女子蒙著麵紗素手撫琴,或有俊美男子吹奏玉簫,妙音繚繞,甚是悅耳,讓人忍不住便想駐足聽上片刻。

喬遠不懂樂律,倒沒什麼欣賞之意,隻是路過時,看上一眼,聽上那麼一二。

季朗乃是喜好詩詞樂律之人,聽喬遠剛剛那麼,也不知是與他沒什麼共同語言,還是不屑與他為伍,季朗竟再不發一言,隻是默默在前帶路。

他不話,喬遠就更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兩人一前一後,不多時就到了禦風閣十三樓。

十三樓為禦風閣頂樓,乃是觀看朝霞晚霞的最佳地點,因此平時會有許多文人墨客在此吟詩作對。

可如今這裏卻是空無一人,八根紅木頂柱排列開來,撐起一片金磚琉瓦,柱上俱有千百年來,一些文人大家留下的經典詩句。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一色。”

喬遠隨意看了幾句,便不由咂舌稱妙,即便他不懂文詞詩句,可隻看詩句表麵意思,也能想象出當時的美妙場景。

就在喬遠觀看詩句之時,季朗卻是心有所感,放下手中欲飲的酒杯,看向喬遠道。

“喬道友,你請自便,在下還要再去迎來一人。”

喬遠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點了點頭。

他能聽出季朗要再迎來一人,這人定然不是那位神秘的公子,而是與他一樣前來赴約之人。

果然,沒過多久,喬遠就聽一陣腳步聲傳來,隨即一男一女二人一同走上了禦風閣十三樓。

那男子自然是季朗,而那女子,喬遠則十分陌生。

她看起來不過雙十年華,容貌姣好,隻是肌膚蒼白的有一種病態之感。

其全身都籠罩在黑色而寬鬆的長袍中,讓人看不清身形,唯有那一雙泛綠的瞳孔極為吸人心神,好似黑夜中的兩團幽火,神秘而詭異。

“仙子請自便,公子稍後就來。”

也不知季朗是不是對不擅詩詞樂律之人都是那般冷淡,上了閣樓,竟一點沒有介紹喬遠與黑袍女子的意思,隻是淡淡了一句,便坐到一旁飲起了酒。

好在喬遠並不在意這些,不然換了一個脾氣火爆的修士,恐怕定要心生惱意。

而那黑衣女子表現的比喬遠更加冷淡,隻是剛開始打量了他一眼,便默默走到一旁,盤膝打坐了起來,露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喬遠無奈一笑,正準備上前客氣一番的話語也生生咽入了腹中,目光一轉,再次看向了紅木頂柱上的詩句。

吟誦著頂柱上的詩句,喬遠倒覺得吟詩作對別有一番風趣,隻是當他看到第七根頂柱之上的詞句時,整個人卻是如遭雷擊,直接呆愣在了當場。

“回首一望華雲初,今年少,負酒囊。”

這句詞他很是熟悉,正是當年初入華雲城,林家林文墨在送別喬遠之時,臨場所作之詞。

喬遠腦海轟轟,心神有了瞬間的空白,當年林文墨所作之詞為何會出現在遙遠的東林大陸,並鐫刻在禦風閣的頂柱上。

一時之間,他的腦中似有無數個疑問出現,最關鍵的便是,林文墨到底是誰?

喬遠絕不相信一個凡人所作之詞會橫跨無數萬裏的海域,流傳到此地。

“喬道友,你這是怎麼了?”

季朗本在自飲自酌,可見喬遠神色陡然變得古怪了起來,不由出聲問道。

“季道友,請問你可知曉這句詞的作者是誰?這詞句又是何時鐫刻這裏的?”

喬遠聽聞季朗的問話,連忙轉頭看向他,神色極為認真的問道。

季朗眼中微不可查的閃過一絲譏諷,暗道一個不懂詩詞的人問這些,豈不是可笑。

不過他麵上卻是沒有表現出絲毫異色,瞥了一眼那頂柱上的詞句,淡淡道。

“在下聽聞這句詞的作者乃是一位數千年前的前輩,詞句鐫刻在這裏早已有數千年歲月。”

喬遠聽聞此話,整個人再次如遭雷擊,眼中露出強烈的不敢置信之色。

不過隻是片刻,他又露出恍然之色,暗道一定是林文墨聽聞過這句詞,而不是他自己所作。

隻是這番解釋實在有些牽強,那首詞的每一言每一句都契合了當時的場景,世間怎會有如此巧合之事。

“一壺醉仙送少郎,夜月芒,冷星亮,十裏長街,輕搖離別殤。相逢異村難相識,酒叢香,善心腸,清歌一曲若還鄉。瀟瀟夜,持劍長,戰破長空,曾言披風揚。回首一望華雲初,今年少,負酒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