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錯的時候,也許會對自己承認。而如果對方處理得很適合,而且和善可親,我們也會對別人承認,甚至以自己的坦白直率而自豪。但如果有人想把難以下咽的事實硬塞進我們的食道,你想,我們的感覺將會如何?……美國南北戰爭期間,最著名的報人哈裏斯·葛裏萊激烈地反對林肯的政策,他相信以論戰、嘲弄、謾罵就能使林肯同意他的看法。他發起攻擊,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就在林肯遇刺的那天晚上,葛裏萊還發表了一篇尖刻、粗暴、攻擊林肯的文章。但那些尖厲的攻訐使得林肯同意葛裏萊了嗎?一點也沒有。嘲弄和謾罵是永遠達不到目的的。
在你批評別之時,也應想想自己在這方麵做的怎樣。有一天,當富蘭克林還是個毛躁的年輕人時,一位教友會的老朋友把他叫到一旁,尖刻地訓斥了他一頓:“本,你真是無可救藥。你已經打擊了每一位和你意見不同的人。你的意見變得太珍貴了,沒有人承受得起。你的朋友發覺,如果你在場,他們會很不自在。你知道的太多了,沒有人再能教你什麼,也沒有人打算告訴你些什麼,因為那樣會吃力不討好的,而且又弄得不愉快。因此,你不能再吸收新知識了,但你的舊知識又很有限。”
富蘭克林的優點之一,就是他接受那次教訓的態度。他已經能成熟、明智地領悟到他的確是那樣,也發覺他正麵臨失敗和社交悲劇的命運。他立刻改掉了傲慢、粗野的習慣。“我立下一條規矩,”富蘭克林說,“決不準自己太武斷。我甚至不準自己在文字或語言上有太肯定的意見表達,比如‘當然’、‘無疑’等等,而改用‘我想’、‘我假設’、‘我想象一件事該這樣或那樣’或‘目前,我看來是如此’。當別人陳述一件事而我不以為然時,我決不立刻駁斥他或立即指正他的錯誤。我會在回答的時候,表示在某些條件和情況下,他的意見沒有錯,但在目前這件事上,看來好像稍有兩樣等等。我很快就領會到我這種改變態度的收獲:凡是我參與的談話,氣氛都融洽得多了。我以謙虛的態度來表達自己的意見,不但容易被接受,更減少了一些衝突。我發現自己有錯時,我沒有什麼難堪的場麵。而我自己碰巧是對的時候,更能使對方不固執己見而讚同我。”
“我最初采用這種方法時,確實和我的本性相衝突,但久而久之就逐漸習慣了。也許50年來,沒有人聽我講過些什麼太武斷的話,這是我提交新法案或修改舊條文能得到同胞的重視,而且在成為民眾協會的一員後具有相當影響力的重要原因。我不善辭令,更談不上雄辯,遣詞用字也很遲疑,還會說錯話,但一般說來,我的意見還是得到廣泛的支持。”這些方法在其他方麵同樣有效。
紐約自由街114號的麥哈尼,專門經銷石油所使用的特殊工具。一次他接受了長島一位重要主顧的一批訂單,圖紙呈上去,得到了批準,工具便開始製造了。然而,一件不幸的事情發生了:那位買主同朋友們談起這件事,他們都警告他,他犯了一個大錯,他被騙了。一切都錯了。太寬了,太短了,太這個,太那個,他的朋友把他說得發火了。於是,他打了一個電話給麥哈尼先生,發誓不接受已經在製造的那一批器材。“我仔細查驗過了,確知我方無誤,”麥哈尼先生事後說,“我知道他和他的朋友們都不知所雲,可是,我覺得,如果這樣告訴他,將很危險。我到了長島。當我走進辦公室,他立刻跳起來,一個箭步朝我衝過來,話說得很快。他顯得很激動,一麵說一麵揮舞著拳頭,竭力指責我和我的器材,而我卻耐心地聽著。結束的時候,他說:‘好吧,你現在要怎麼辦?’”“我心平氣和地告訴他:我願意照他的任何意見辦。我說:‘你是花錢買東西的人,當然應該得到適合你用的東西。可是總得有人負責才行啊!如果你認為自己是對的,請給我一張製造圖紙,雖然我們已經花了2000元錢,但我們可以取消這筆錢。為了使您滿意,我們寧可犧牲2000元錢。但我得先提醒你,如果我們照你堅持的做法,你必須負起這個責任。但如果你放手讓我們照原定的計劃進行,我相信,原計劃是對的,我們可以保證負責。’”
“他這時平靜下來了,最後說:‘好吧!照原計劃進行。但若是錯了,上天保佑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