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溫涼因為一個未合眼的關係,不小心在削著蘋果的時候,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突然的耳邊傳來聲音,“來人!來人呐!”
她驚醒後,手裏的蘋果掉在地上不說,拿著的水果刀也不小心劃破了她的手指。
突然的刺痛刺激的她眼淚都差點掉下來,她看著那汩汩流出的血珠,下意識將手指含在嘴裏,抬眸看向溫雲深所在的方向時,見陳曼大聲哭喊著,雙手擁住他的肩膀,用力搖晃著,她眼睫毛狠狠顫動了下,僵硬著雙腿走上前來,“爸……”
這時,醫生們蜂擁而來,在進行好一番的搶救後,溫雲深因搶救無效,死亡。
溫涼輕眨了下眼睛,有大顆的眼淚便自眼眶滑出,她疾步來到溫雲深麵前,見醫生準備將白布遮在他臉上,一把將白布扯開,用力推開他道:“不!我爸沒死!我爸沒死!你們再救救,我爸他沒死!他肯定沒死!”她拉住就近的醫生的手臂,懇求道:“你們再救救他,他隻是睡著了的,他沒死!他真的沒死,你們信我!”見他們無動於衷,她的心疼得整個揪起,“我不相信他死了,明明他早上的時候還好好的,是啊,他早上分明還好好的,他喊我名字,還看著我發愣呢,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我知道,他肯定有很多話想跟我說,可他到現在,還什麼都沒跟我說呢。”
她以為,她不問,他就能一直活著,她天真的這麼以為,可突然的,就聽見了他死亡的消息,這讓她如何能接受?
醫生抓著她的手,將其拿開,“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溫涼往後踉蹌了步,轉眸看向躺在床上臉色灰白的男人,他死了,卻什麼都沒為她留下,連一句貼心的叮嚀都沒有,就這麼悄無聲息的走了。
為什麼,為什麼他會對自己這麼冷漠呢?她不明白,從小就不明白。
她顫抖著聲音喊著,朝他靠近,在看到他緊閉著的雙眼時,哇的一聲哭出了聲來,“爸!”
剛走到病房門口的路遙,聽到她的這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心不自覺咯噔了下。
他拿著水果籃衝進去時,見床邊站著的陳曼哭的泣不成聲,而溫涼則因為不相信溫雲深的死,在抓著他兩側的肩膀,用力搖晃著……
他紅著眼睛站在那裏,不動聲色。
很快,聽到風聲的溫馨跑了過來,隻是還未能靠近溫雲深,她的步子就停住了,因為,她已經看到了躺在那裏的溫雲深的屍體……
她捂著嘴,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站在那裏,眼中滿是水霧,隻消片刻,她的眼淚就開始啪嗒啪嗒的砸落下來。
薄曜也緊跟其後前來,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溫雲深身上痛哭的溫涼,但在路過路遙的那刻,步子還是微頓了下,在這個時候,他比他先到,這說明什麼?是恰巧,還是兩人又背著他私會了?——在病房裏私會,他倆也能想的出來!
溫雲深的葬禮結束,已經三天了。
這三天溫涼不吃不喝,一直把自己關在房裏哭。
她心裏不好受,薄曜看著心裏就更不是滋味,這天,他踹開門,攥著她的手腕,準備將她往外拉。
溫涼掙紮著,語氣不善,“你想幹什麼?”
薄曜偏過來來,瞪著她,“你說幹什麼?我看你是瘋了!”
溫涼繼續掙紮著,“薄曜,你放開我!”
薄曜硬是將她往外麵拉,“你若是存心找死,行呀,你出去作,今天外麵可是高溫……”
溫涼打斷道:“好呀,你鬆開,我出去。”
薄曜卻更用力的將她的手腕攥住,“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放下?”
溫涼的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你讓我如何放下?我爸的死,是因為我,他是被我害死的!”
薄曜一見她哭,心就軟的一塌糊塗,他鬆開她的手,禁錮著她兩側的肩膀道:“你爸的病已經很久了,就算不是你氣他,他也命不久矣,你這麼作踐你自己,又何必?溫馨和陳曼說的那些話,你明知是為了氣你,為何還要放在心上?”
溫涼雙臂用力往外一甩,說道:“他是我爸,是我爸啊!你讓我如何能不放在心上!”她想都不想道:“薄曜,我沒你那麼冷血!”
薄曜原本還想勸什麼的,聽她如此說,直接被氣笑了,“我冷血?”如果他當真冷血,為何她傷心難過,不吃不喝的這幾天,他會心如刀絞?如果他當真冷血,為何看到她哭,看到她這般不知天高地厚,會心軟,會心疼?
他看著她無聲掉落的眼淚,說道:“既然你都這麼認為了,那我還慣著你做什麼?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