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涼站定時,聽他道:“你的家庭決定了你未來就該找個懂你,疼你,能百般嗬護你的男人,而不是找個像薄曜這樣……他強勢,霸道,狠辣,冷漠,自私,跟你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更何況,你根本就不愛他,既然不愛,那何不趁早分開?”
溫涼掙開他的手,異常冷靜道:“路遙,你該知道離不離不是我能決定的。”
路遙問道:“你若當真想離,還能想不到辦法甩了他嗎?”
溫涼聽著他的質問,嘴角輕扯了幾分,在他看來,是不是隻要她樂意,不管麵對誰,她都能想到辦法離婚?在他眼裏,她究竟是多聰明,多毫不顧及的一個人啊?!
她沒解釋太多,隻是說道:“路遙,我有我自己的考慮,你別管……”
路遙激動的擁著她兩側的肩頭,說道:“我怎麼能不管?我……”他死死的抿了下唇,轉而道:“你嫁給了一個你根本不愛的男人,更何況,你是沒看到他今天讓人對晏充所做的麼?他實在太狠!太可怕了!我都不敢想,他這樣的人,以後會不會對你施行家暴!我是真的很不放心讓你跟這樣的一個人在一起……”
溫涼用手臂用力撐開他禁錮著自己的手臂,喊道:“路遙!”在掙脫開他的牽製後,她道:“你可知道,你所說的狠,所說的可怕,根本就不是薄曜,而是我!”在路遙怔住時,她道:“因為他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我的意思!”
路遙盯著她沉默了幾秒道:“溫涼,你在胡說些什麼?”他笑著,“不是,肯定不是你,你以前不管被溫馨和陳曼再怎麼欺負,也會心存善良,對他們手下留情!”他肯定道:“你不會要求薄曜對晏充做這種事的,你分明在替他撒謊!”
溫涼搖著頭,毫不猶豫開口說道:“不是這樣的!陳曼和溫馨不管怎麼說,到底是我爸的妻子和孩子,我怎麼可能會真的做到對他們那麼殘忍?可晏充不同……”
路遙準備說什麼的時候,溫涼道:“你之所以覺得不夠狠,不過是因為你不了解我,如果有一天當我發現……溫馨跟我沒有絲毫的血緣關係,到那時,你看我會不會再對她手下留情!”她冷笑著,“非但不會,我還要將這些年從她們母女倆身上所受的委屈,十倍百倍的討回來!這才是我啊,路遙。”
毫無疑問,她今天所說的,有些顛覆路遙以前對她的認知,她一直是冷靜的,自製的,他從沒想過,她身上還會有這麼黑暗的一麵,“溫涼,你……”
溫涼看著他臉上難以置信的神情,說道:“我早說過你跟夏橋很配,這句話是真心的。”路遙就是個從小被父母,兄長寵愛著長大的大男孩,他沒有經曆過她所經曆的任何東西,從他身上她根本不會看到任何的負麵情緒,他陽光,溫暖,身上有著很多她所向往的東西,但也就是因為這樣,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這輩子她跟路遙撐死隻能當朋友!
路遙死死的抿著唇,盯著她看著,“我跟夏橋……我們……”
夏橋在此時跑過來,喊道:“涼涼,路遙。”
溫涼聽到她的聲音,移開目光,微微笑著看向夏橋,“來了。”
夏橋挽著她的手臂站定,“不好意思啊,讓你們久等了。”
她說著話,看向路遙,見他臉色極差,好奇問道:“你們剛才聊什麼了?”
溫涼嗯了聲,猶豫著看向路遙,說道:“我們……”
路遙接下她的話,說道:“聊等會兒是怎麼個行車路線,走吧,先送你回去。”
溫涼看著他往前走著,步子沒能移動,夏橋拉著她時,說道:“走啊。”
溫涼哦了聲,看了她眼,微微笑著,“嗯,走吧。”
車旁,路遙打開車門,等她們兩姐妹坐進去時,將車門關上,繞過車頭坐在副駕駛座位上,他係安全帶時,透過後視鏡看了眼正在拿手機看短信的溫涼……
他眸光暗淡了幾分,接著裝沒看見,發動車子離開……
溫涼看著短信箱裏薄曜發來的短信,指尖輕輕顫著。
第一條他說:溫涼,你這死女人竟然敢不接我電話?
第二條他說:溫涼,再不接,你知道後果!
第三條他說:你信不信我砍了你那兩隻不接電話的狗爪子?!
第四條他說:溫涼,你徹底惹毛我了!你死定了!你聽見沒?你死定了!
家裏的薄曜,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他仰頭躺在沙發上,拿著手機,見上麵既不先是未接,也不顯示任何消息,聲音虛弱道:“溫涼,你有種,你真的有種!”
她最初離開的時候,他想著,不就是去比賽現場看一眼夏橋麼,去去去,他有把握,她看完比賽肯定會回來,因為之前她生氣離開後,最後還是因為顧忌到各種問題回來了,雖然其中不包括想他什麼的,但,確實都有自覺回來啊。
而今天,早都過了比賽的點了,可他左等右等,仍等不回來她,因習慣了吃她所做的飯,再加上中午就沒吃飯,過了六點鍾,他便覺得自己有點饑腸轆轆,而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六個小時,可她別說回來了,連給他打個電話,發個短信的意思都沒有!
想到他在家裏餓的變成了活死人,而那個女人卻在跟人在外麵快活,他就氣得不打一處來,當想到她在跟人勁歌熱舞的畫麵時,眼中不自覺開始噴火,但想到她朋友夏橋還是個剛出院的病人,便迅速斂住火氣,“應該不是去跳舞去了……”那難不成……
腦海裏剛冒出個念頭,就聽手機鈴聲響起,他驚了下,從沙發上彈坐起來,想到是那個女人不怕死的打過來電話,接起來便吼道:“你個死女人!知道給我回電話了啊?你信不信我……”就在他攥得拳頭咯吱作響,準備威脅她什麼的時候,聽見那端傳來性感、委屈,軟糯的聲音,“老公,嗚嗚,你兒子凶我!”
薄曜的火氣瞬間斂住,但拿開手機看了眼號碼,確定是自己認錯人後,喊道:“媽。”他正要解釋什麼,聽見耳邊傳來薄藺的吼聲,“翅膀硬了是吧?連你媽都敢凶?”
薄曜凶了幾句,饒姿就開始哄道:“好了老公,別生氣了,兒子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心理有點問題是正常的,我們做父母的在這時候,一定要學會寬容……”
薄曜聽著“心裏有問題”幾個字,臉黑了又黑,“媽,你說人壞話的時候,就不能小聲點?”額……他聽著饒姿猶豫的聲音,又道:“況且,我心理哪裏有問題了?”
饒姿說道:“你這孩子,你不行的事兒,我跟你爸早知道的!”在薄曜的臉緩慢皸裂的時候,她勸道:“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肯定能治好的,你放寬心,就算好不了,大不了你晚上多來幾次……”
薄藺因著她的這句話,紅透了耳根,而薄曜也被自己口水給嗆得開始劇烈咳嗽著。
饒姿卻不在意道:“都是有媳婦的人了,這有啥好害羞的?對了,我不是讓梁木帶了幾副中藥給你,你吃完了麼?我跟你爸剛好明天要去安城玩,你要是吃完的話,我們回來的時候,再順便給你帶幾副,聽說那邊有個老中醫醫術不錯的……”
薄曜毫不猶豫道:“我不要!”
饒姿斥道:“你這孩子!有病就得治啊,你就算不為你自己考慮,也得替涼涼考慮考慮吧?你三秒完事就完事了,人女孩子怎麼辦?你知道性生活對夫妻的……唔唔……哎,薄藺,你幹嘛啊?你別捂著我的嘴啊,我還沒說完呢,唔唔……”
薄曜聽著嘟嘟的聲音,耳根有些微紅,臉頰也有些微紅,性……生活?
他看了眼手機,見仍無電話打來,拿起,邊打邊穿著西裝外套向外走……
車上,溫涼和路遙再沒有半句溝通。
等到了地方,她說了句“謝謝你送我回來”,就準備打開車門離開,路遙看了她眼,張嘴想說什麼,但卻覺得兩個人的距離,經過那一席話被拉的無限遠,是他從來沒認清過她,還是,她在自己麵前一直藏的很深?他不明白,也鬧不明白……
當看見站在公寓樓門前的男人時,他見她朝他一步步走去,握住方向盤的手,不自覺攥緊,他讓她送來的地方,是這個男人的家……不,準確來說,是她和他的家……
總感覺是他親手,將他們兩個越推越近的,就像今天這樣……
外麵走著的溫涼,遠遠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薄曜,想到之前對他所發的脾氣,突然的有些不敢靠近,她站定,順著他目光所至的地方看去,見那輛賓利車還在遠處停放著,太陽穴開始不自覺突突的跳動著,他該不會又要誤會她跟路遙……
她快速的往前走去,剛走到他身邊,就見他毫不留情轉身離開。
她追上去的時候,電梯門正好打開,見他走進去,她便要跟進去,不想剛踏進去半隻腳,男人喝道:“滾出去!”
她自然是不可能會滾的,在往前麵兩步後,她感覺到電梯門自動合上,然而瞬間,薄曜就又讓其打開,“出去!”他不想看到她,尤其現在!他恨不能掐死她!
溫涼沒有要出去的意思,薄曜抬起手來,一拳砸在她側的牆上,砰的聲音也不知是牆發出來的聲音,還是他指關節碎裂的聲音,“溫涼,你就那麼賤麼?”
溫涼咬了許久的唇,方才緩緩開口道:“我做什麼了就賤了?”
薄曜嗤笑了聲,“做什麼了?”他用力捏著她的下巴,“你做了什麼,你自己會不清楚嗎?”此時,電梯在緩緩往上移動,“到底是你借夏橋之名見路遙,還是,今天根本就是你們兩個人的約會?”要不然,為什麼她不敢接自己電話?她分明就是心虛!
溫涼吃痛的皺眉,“我跟路遙我們……”
薄曜笑著低喃,“我們?”他冷笑著,“還真是親昵呢。”
溫涼看著他涼薄至極的眉眼,張嘴想說什麼,突然聽到耳邊傳來撲通的聲音,薄曜幾乎是在瞬間,勾住她的腰,將她扣在懷中,而後,快速翻轉了下身體,讓兩個人擠在了夾角的位置,她緊張極了,手不自覺的抓住他胸口的衣襟,“薄曜!”
薄曜聽到她顫抖的聲音,因著胸腔裏的火氣,沒能應答她,但扣著她細腰的手,不自覺收緊,他的胸膛很是寬厚溫暖,纏繞在她腰間的手臂,很是結實有力,讓她莫名的感覺到安全感,她用力閉上眼睛,將臉埋在他的胸口,電梯……怎麼會突然壞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