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長樂恰好在草棚裏午休,聽到卓如的呼喊,出來一看,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他從地上抓起一把土,朝那人臉上扔了過去。
“啊呀”那人眼睛被眯住,下意識的用手去擋,那把長刀丟在了地上。
戴長樂使勁踹他的膝蓋,那人瞬間跪下了。卓如順手把刀撿了起來,刀刃指著他的脖子。
那人連連擺手:“大爺饒命,小的再不敢了。”
“這會不敢了,剛才不是很囂張嗎?”卓如說:“還不快滾!”
那人聽到這話,如同得了赦令,連滾帶爬的跑了。
戴長樂說“你怎麼在這裏?”
卓如長歎一聲“這話說起來太長了。六哥,以前是我錯怪了你。小弟在這裏給你賠禮了。”然後做了一個長揖。
“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如此多心?上次的事情是你太衝動,我也不怪你。”
卓如滿是誠懇地說:“還是六哥有大量。這次多虧六哥相救,小弟感激不盡。”
“客氣,太客氣了。”
“六哥,我還有事情,得先告辭了。以後再跟你講。”卓如擔心錯過了時辰,所以急著要走,說完就飛快得跑了。
剛到許家門口,就遠遠瞅見許廣漢攜著夫人從馬車裏下來。看來是真的錯過了約定時間。
“該死的福貴,耽誤我的事情,遲早找你報仇!”卓如心裏咒罵道。事已如此,硬闖進去顯然不智,卓如隻能遺憾的離開。
隔天,他再去找許延壽問話,對方隻是搖頭。
“不可能了,張卓如,你死了這條心吧。”許延壽說。
“為什麼,難道平君變心了不成?”
許延壽點點頭。
“怎麼可能?我不相信,打死我也不相信。”卓如無法想象,也無法理解。
他當然無法理解。當許平君答應私奔後,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天還沒亮她就了無睡意,一會走到門口朝外巴望,一會又回到房間收拾東西。剛收拾一陣,又跑到門口,這樣反反複複不知道多少次,結果卓如沒盼來,卻把爹娘盼回來了。
許廣漢剛回家,就找平君做了一通長談。
“爹,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平君問。
“本來要跟張賀一起吃飯,突然宮裏來人說有急事,他就回宮了。我跟你娘隻好提前回來了。”
“這樣啊。”平君原以為許廣漢急著回來,或許已經知道她要私奔。看來自己多想了。
“女兒啊,你對爹說實話,是不是還舍不得姓張那小子?”許廣漢說。
平君點頭,覺得不對,又使勁搖頭。
“你對他有感情,這也很正常。你爹年輕的時候,也對鄰居的小翠有私情。她隻是個丫鬟,與我身份地位相差太遠,所以最後沒有走在一起。我跟你娘結婚這麼多年,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婚姻一定要門當戶對,否則呀,肯定過不好日子。”
許廣漢由此及彼,循循善誘。這種說理方式讓平君不那麼反感。
“說實話,張卓如也是個好孩子。如果他家沒有出事,那你嫁給他,爹絕不反對。但是你看看他現在有什麼呢?連去處都沒有,不得不寄宿咱們家。這樣的人,你能嫁嗎?”
“我願意跟他吃苦,隻要他上進,我就能過好日子。”平君說。
“自古都是男主外,女主內。難道你還要跟他一同出去謀生?人家卓王孫看上司馬相如,圖的是人家有才學。張卓如有什麼?他讀過書嗎?他能像司馬相如一樣做皇上身邊的紅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