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於無境海與荒原之間連延數千裏林立著數不清的修仙之門派,他們探著高深莫測的法術,也鑽研不死的長生之道。門派雖多,多數是些殘喘勢弱之輩,不可提及上台麵。要數真正可成股弘鼎立的門派,便隻有那氣勢恢宏的獸蠻之族,法師族,六道之勢以及劍宗了。
正所謂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一生二,二生三,三則生萬物。天道無常,常以生靈作為草芥,強者掌控著生死,弱者臨受著數不盡的折磨,猶身入地獄,苦楚不盡。
正派標榜以俠義之道建於世,立於天地。為天地立命,為眾生開太平,為往生繼絕學!
魔道,世人多鄙之棄之,不為直麵耳,不可交涉耳,斷絕來往耳。萬物皆為生靈,眾生皆應平等。
那何為正,何為魔?
麵陽為正,向上為正,還是強者為正?地獄成魔,黑暗為魔,還是敗者皆為魔?
他們廝殺著,詆毀著,讓整個世間烏煙瘴氣,最後得到的卻是寥寥無幾。多的隻是山後的墳頭多了幾座,祠堂的牌位多了幾張,傷心欲絕的女子多了幾個,白發送黑發之人又多了幾分。
罷了,也罷,再來細數那些微不足道的貢獻,世間尚道崇仙,求仙問道之舉風靡。暫不輪是否有益處,至少這樣的轉移讓他們各自享受著自己的那份追求,獨自填滿心頭的滿足。
息事則寧人,有舍才會有得。有正才有反,那反過來,正也是反,反亦可為正。正正反反,皆為人心,亦正亦反,則為天道。
大千世界,萬千小世界。
眾生生而平等?生而不平等!
而這個滿布瘡痍,千瘡百孔的世間就叫,煉魂大陸!
煉獄成仙神,魂歸皆眾生!
天際邊的閃電劃破了天空,狠狠的在灰暗的世界裏撕了一道口子。天雷陣陣,焦土連連。綿延數百裏林落著斷垣殘壁,破布舊番。屍體更是橫七豎八,四處猶可見。
安寧的近千年的煉魂大陸上終究還是靜不下來,中部獸族與北部的法師玉霄宮意想不到的發生了戰爭,他們皆是煉魂大陸一千多年前經曆過正魔之戰的兩大正道門派,如今卻是在做“自相殘殺”的親痛仇快之事。
戰爭自然會成就一些人,他們會變得高高在上,尊享著殊榮,一生受用。也會犧牲一些人,這些人就多顯的有些微不足道了,少則戰後,多則數年,卻可遺忘殆盡了。世人多如此,隻看功成名就,無意地下萬古骷髏。
地處煉魂大陸中部,砂石城中。一道身影站在高聳的城樓之上,雄姿英發,器宇軒昂,縱使不得近其身,便可感其與眾不同的那股氣質。身材不算魁梧卻不失壯實,臉色黑黃,多的是成熟與智慧,卻少了常人的那份悠然自得。
此人並不是別人,正是被譽為獸族三大戰神之一的夜少澤。身穿暗黑色輕甲,一頭黑發束於腦後,隻露幾縷碎發隨著微風左右搖擺著。猶如那搖搖可墜的生命,又似那輕如鴻毛的命運。蓬頭垢麵,衣紗灰石,不難看出不久前定是經曆了一場惡戰。
“師傅你看,你的石像!”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來,像是黑夜裏的黃鶯,清脆悅耳,讓人聽起來就會起了精神。
滿臉的愁容,瞬間消逝,笑了,笑的開懷,笑的艱難。夜少澤低頭看了看尚隻有四歲的徒兒沈天越,伸手抱了起來,放坐在身前的城牆邊緣,雙臂護著。
“越兒,你覺得師傅那石像氣派不?”夜少澤對著隻有四歲的徒兒問道。
不知從何時起,他便不喜歡提問,因其得到的答案每次都是千篇一律的。不,這不是他想要的,也不是他追求的。無奈,人生在世,又豈可隻為自己?想到這裏,不禁的又搖了搖頭。或許和一個孩童尚可多些話題。
“當然氣派了,隻是……”小天越聲音甜美,奶氣尚未全褪。回答著,隻是額頭卻有了一絲疑慮,兩個小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自己的師傅。
對,這不是夜少澤想要的答案,聽到“可是”二字,似是開心了許多,細聲問道:“越兒,可是什麼?”
小天越出生就倍受關注,家庭顯赫。可與普通的名門閨秀不一樣,她苦練好學,天資聰穎。從小便立誌要為族人做些事,絕不待於閨中,虛度光陰。而夜少澤也正是看中如此,才收她為徒的。
雖是師傅,小天越也知要有起碼的尊重。小小年紀卻如大人一般,雙手抱拳向夜少澤硬是行了個禮,回道:“師傅,若是拿鑄造你石像的錢財去聚香河修建一座木橋,你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