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掌櫃,我記憶的確沒有恢複。以前我叫你什麼?”楚非忽然問道。
對於這一問,錢多多當然知道意味著什麼,他欣慰的笑道:“您以前都叫我錢叔的。”
“好吧,錢叔,也許我的身世正如你說,那麼,你覺得下一步該如何做?”明人不說暗話,對於錢多多,楚非選擇了開門見山。
怎麼做?當然是繼承著本來就屬於自己的財產,然後,大富大貴的在人間招搖了。這身價,天下首富啊,花幾輩子都花不完。
可錢掌櫃當然不是這麼想,他更是知道,楚非也不是這樣想。因為,樹大招風。更何況,神官也在盯著四宗門,而楚非身後的手是誰的手,他們都不知道。
“以老奴之見,還是按部就班的好。打草驚蛇,這是不是蛇,咱都不知道。”錢掌櫃沉聲說道。
楚非讚同的點了點頭,隨即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金山銀山,都是我的山,錢叔你今天認了我,自然是明白這錢莊是誰的,我不認為你會占為己有。倒是幕後那人,估計是不知道。這樣,他不露明,我這身價也沒必要露明,必要之時,有可能還會拿來保命。”
錢多多一聽,笑著說道:“少爺還是和當年一樣狡猾啊。”
這是誇讚,但楚非怎麼也不覺得是誇讚。所以,趕緊轉了話題,可卻是極其重要的話題:“錢叔,那我之前長什麼樣?可否畫出來?”
誰知,錢多多想都沒想,便搖了搖頭:“我當然知道少爺長什麼樣,但每次提筆想要畫出來時,便忘了樣子,也許少爺會責怪我敷衍,但我覺得,是那個人的手段。今日見到少爺,更是應了我之前的猜測。而且,我現在已經是祥元期高手,可還是畫不出來。”
這當然不是敷衍,楚非知道錢多多在說什麼。那是禁言咒,而今看來,更可以說是金言咒了。金丹聖人的金。
天下五聖人,有一人在幕後操縱自己。想到這裏,楚非忽然起了一陣冷汗。
他的敵人是神官沈君洛,這是十分厲害的對手,可相對於那個幕後的操盤手,沈君洛似乎不值一提。興許,在整個環節中,沈君洛都是一枚棋子。
這是個局,很大的局。可為什麼選擇楚非呢?他自己也不知道。難道……生而知之者?
又或者是……宗主的緣故?
宗主是一本書,在沈君洛離開軍營後,便被神官宣告給了所有人,楚非自然知道宗主的虛無。
可現在,也許天下真的有第六位聖人,而那人,也許就是操縱自己的人。
他在暗,自己在明。
既然如此,既然意識到如此。那麼,楚非必須要準備一些自己的底牌。
錢莊在一陣算盤後,便是他的了,可沒人知道,因為,他和錢多多的交談,隻有他們二人知道,這便是底牌。
意識到這些的楚非看向錢掌櫃,很認真的說道:“倘若我某一天遇到了金丹聖人這樣的敵人,錢叔你會幫我嗎?”
“少爺,老奴那時怕是打不過您那敵人,但我一定為保護你撤離而賣命!”錢多多很會算計,計算利益得失。可關乎主家的性命時,即便沒什麼穩贏的局,他依然會入,因為,這樣起碼主家有機會離開。
聽到這些的楚非甚為感動,但他不想太過表現自己的那份心情,所以又一次岔開了話題:“錢叔,我在藥堂的這五年,我並不知道,原來藥堂的百草園這麼出名。而後去了邯鄲城,知道軍營的武道殿和李牧的暗影樓也很是了得。那咱們錢莊在這臨淄城裏,可有什麼好地方嗎?比如儲錢的櫃子或是房子什麼的?”
誰知,聽到這些話的錢掌櫃像小孩子般撇了撇嘴,沒好氣的說道:“誰要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反正咱們錢莊沒有。”
對於這個答案,楚非很無奈,沒想到,同為四宗門的錢莊,自己的錢莊,相對於其他三宗,這般的窮。要知道,即便楚國學院不喜歡招搖,據說還是有做九宮山住著的。可錢莊啊……到底是富還是窮啊?
不過,錢掌櫃的話並沒有說完,他隻是覺得無論是百草園、武道殿還是暗影樓都太虛了。修行的確是有虛實之分的。按理,錢莊也應該有。可錢掌櫃不喜歡,他隻喜歡做生意,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一不小心成了祥元期高手而已。
而後,錢掌櫃說了後半句,差點兒把楚非嚇死的後半句:“咱們有整個臨淄城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