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明天我要你贏(1 / 2)

一樣的雨,一樣的城,卻是不一樣的心情,有的人是對過往的懷念傷感,有的人則是對現在的羞愧憤慨。

恰好,何寧便是這樣的人。

此刻的他沒有看天,沒有看向四周,而是在看地,並且,是跪著看地。

天下不下雨,書香坊門口的包子香不香,跟他沒有一點兒關係,隻有不遠處的庭裏坐著的人,和他有關係。

能讓何寧這般甘心下跪的,其實沒幾個人,他爹他娘他爺爺他奶奶他姥爺他姥姥,總之,基本都是長輩。

軍中也有上下級,自然有尊卑,但他沒有犯過錯,自然就不會有雙膝下跪的局麵,而對於庭裏的人,卻不是這樣,因為,那人是神官。

神官親臨邯鄲,拒絕了達官貴人的邀請,沒有去他們府邸暫住,隻是到了何寧租用的這個院子,打算在這裏待上幾日。

也是因為武試的勝之不武,何寧必須跪著接受懲罰,進而才能提出一些請求。

“前幾年匈奴來犯燕京,你從魏國借了八百教兵,愣是把三千的匈奴殺了個精光,當時我覺得,你比吳昊的孫子強上不少。希望你能夠繼承他的地位,孫子外孫其實都是一樣,誰強誰上。我甚至還想,要是你實在處境為難,倒不如入我教壇之下,由我親傳,雖然霍廉善謀,宗獄剛強,但終究還是有些單薄,需要年輕人撐起一片天。可經過昨日的比試,你這勝的確實出乎我的意料,果然,是我想多了。”

沈君洛的話很冷,比這漸要下雨的天還要寒冷,因為這話語,字字可謂誅心。

“罪臣知錯,望大人責罰。”

“錯?你倒是說說你錯在哪裏?”

“錯在輕敵,楚京一此人,其實原本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

沈君洛看著他,看了很久,看得很深,何寧知道神官在看他,卻不知他在看什麼。何寧見慣了沙場的一切,自然對死沒有太大恐懼,但他現在並不想死,因為要是死了,那就叫死不“明白”。

“的確沒有那麼簡單,就連我也看錯了他,誰能想到,秦國藥堂的手,伸的這麼遠。”

何寧聽到這話並沒有太大反應,自齊二狗上台,一套百草行功法早已經說明了一切。

“但想不到,不代表沒有想,他的確隱藏了這麼一手,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一手代表著什麼,可是,你真的錯在這裏了嗎?”

何寧忽然一陣錯愕,難不成還有哪些錯?難不成軍營的大將軍也參與了其中。

“不要想李牧了,和他沒關係。”沈君洛知道他在想什麼,直接免了他這個沒有用的答案。

“屬下……屬下不知……”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胡亂說也算是一點好處。”沈君洛輕笑著說道。

“文試的結果已經貼出來兩天了,你居然從來沒想過前八名的名次是怎麼來的?”

“屬下在登記時寫明了軍隊所屬、立的戰功、職位大小;在涼亭前展示了棋境之道;在鐵匠鋪我更是一眼便看出了三尺驚天的不俗。但其餘幾人,屬下真的不知。”

沈君洛看著眼前的少年,歎了一口氣說道:“在登記處,魏無忌寫了一手好字,任風來施展了自己的掌旗令地位。在涼亭裏,魏無忌更是將楚國學院的本事施展了出來,道派的棋力讓他比劃的頭頭是道。你覺得,你勝了他們什麼?一把三尺驚天?有的人不屑於,有的人根本不在乎。”

“那楚京一呢?他又做了什麼?”

“楚京一和齊政做的事情基本一樣,隻是關係在於前後,所以鐵匠鋪的評價不太一樣,畢竟有些東西隻能被拿走一次,重複不了。”

“他們到底做了什麼?”

“他們?他們在登記處用不同的毛筆沾著不同的墨料寫著不同的內容,但那墨料本就是草本煉製,自然因為次序用量的不同,使閱讀者產生不同的感覺,心曠神怡,有如神往。在涼亭,從外麵拔了一些野草,給藺相如沏了一杯茶,下火潤肺有助腸胃。在鐵匠鋪拿到了唯一的兩件鐵器,卻是比青銅還要強硬的鐵器。隻因為齊政到的晚了,隻能拿走一塊原料,所以不如楚京一。但這些東西,很明顯證明了他二人的來處,你居然沒有查過,愚蠢之至。山道上如潑婦般吵嘴很有意思嗎?”

何寧沒有說話,因為他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