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很長時間,不如你我下盤棋吧。”忽然,楚非主動邀請龍瑩下棋,而一旁向來吵鬧的齊二狗也沒說什麼。
沒錯,這座城池他們肯定來過,並且記憶深刻,那麼,這裏麵又有什麼故事呢?
龍瑩沒有去問,因為楚非似乎不想去說。
一盤象棋,對手不是齊二狗,楚非下棋明顯沒了猶豫,而另一麵,龍瑩雖然剛學會下象棋,但她聰明伶俐,步步為營。
但是,新手再如何了得,依舊是個新手,來回幾個回合,龍瑩的開始猶豫不定起來。
“舉棋不定,莫不是想一步置我於死地吧?”楚非微笑說道。
“我可沒那本事,倒是你,似乎胸有成竹。”龍瑩看著他說道。
“人生如棋,我們都是棋子而已,倘若上天與我等下棋。你說,要是他想贏,會如何做?”楚非依舊微笑著問道。
但是,龍瑩感覺不到他臉上一絲笑容,因為楚非的話,對她來說,比這棋局更為驚人。與天下棋,還妄圖猜想上天的棋招,窺探天機,這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她不敢再想下去,怕昊天或者玄天動怒,也怕自己道心不穩,再次墜境,既然不敢想,自然不能說。
楚非見她不回答,隻得看向齊二狗,問道:“阿政,你覺得上天如何贏?”
“丟車保帥,舍得舍得。”齊二狗想都沒想說道。
“是啊,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可是,是車是帥,舍車舍帥,為何要他來定奪呢?”楚非這句話,並不是對齊二狗說的,也不是對龍瑩說的,他看著車外的長龍,獨自感慨著。
這幅畫麵很蒼涼,透著一絲憂傷,但在龍瑩眼裏,她看不到那些,隻有可怕。這樣不信天的人,若是最終真的擁有上天一般的實力,那麼,他會與天鬥嗎?他會是毀天滅地的存在嗎?
而在下一瞬間,她甚至很慶幸,他身上筋脈盡毀,全然是上天的一次重大決定。但她更覺得畏懼,畏懼眼前什麼都不是,卻似乎什麼都能說明白的楚非,以及似乎什麼都知道的齊二狗,更加明確,當年東海對覬覦藥堂,是大錯特錯的想法。
而後,楚非把目光從遠方拉回,看向龍瑩,龍瑩第一次覺得自己渺小萬分,即便對方是個連修行都不可能的凡人。因為楚非流露出的眼神,像極了一個人,龍王,不,確切的說,像極了如同龍王一類的人——聖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對上天的不敬過於明顯不是嗎?”楚非看著龍瑩,微笑著說道。
自從翻過了那座山,楚非一直那樣微笑著,但在龍瑩眼裏,那似乎是一份怨恨,一份哭泣以及一份不甘。她不知道為什麼楚非會在這個時候暴露出一些他從未有過的情緒,即便龍瑩一早便已經察覺楚非隱藏著什麼,但她依舊沒有想到,他的情緒居然是這樣,甚至不止這樣。
楚非看著她,說道:“既然要去趙國,必然要經過邢城,既然我選擇修仙,自然要有逆天而行的覺悟。經脈盡毀又如何?隻不過是比常人起步晚了些罷了,修到朝元,自然能夠改經換脈。”
“可是,天下修仙之人,無不借助上天憐憫而成,離地巡天飛升之路,隻在於昊天和玄天饋贈多少於己罷了。”終於,龍瑩鼓起勇氣,打斷了楚非的妄想。
“上天饋贈嗎?眼前的邢城,是魏五城之一,算是昊天饋贈其豐裕富饒了吧?那麼,咱們就來看看這昊天所饋吧!”
話音一斷,一子已落,棋局之上,勝負已分,不言將軍,依舊平凡。
所謂平凡之路,隻存乎於眼前,亦是表象,自翻山而來,無論任風來或者楚京一,都已經知道,這路,不可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