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九娘掩麵哭泣著,顯得十分傷心。可她卻在心裏暗笑,老娘裝得很像啊!用那喆的話來說,就是演技派。
原來她和崔道述都是裝出來的,臨出門之前,秦弱蘭給二人化了妝,在臉上撲了一些粉,所以崔道述看上去麵色蒼白,她顯得容顏憔悴。
崔道述說道:“九娘憂心那喆的傷勢,在三哥麵前還得裝作若無其事,她這兩天一直強顏歡笑,哄騙著三哥,說他傷勢不嚴重,很快就好了。所以她出來之後,就崩潰了,應該沒有什麼大事。就讓她哭一會吧,不然我怕她憋壞了。”
大家心情都很沉重,徐鉉很快就寫好了信,曹德舜馬上派出一個管事,讓他拿著徐鉉的信,去城北的榮熙堂。然後帶著郎中出城,去清涼寺。
齊九娘還在哭,崔道述心裏暗笑,九娘也真能裝啊,不過再哭下去,就有點演過頭了。
他走過去,輕聲安慰齊九娘,暗地裏卻用手指撓了撓齊九娘的肋下。
齊九娘差點笑出聲來,她隻好不裝哭了,向大家告罪之後,出去洗臉了。
眾人見齊九娘眼睛紅腫,淚痕滿麵,心情都不怎麼好。
崔道述憋著笑暗想,九娘你往眼睛上抹了多少生薑啊!看上去紅腫不堪,一會可就要遭罪了。
這時,樓下傳來一陣鑼鼓的鳴想,大家往外麵一看,發現門口出現了兩隻五彩斑斕的假獅子,正在上躥下跳的做著各種動作。
朱銑問道:“曹先生,這是什麼玩意?”
曹德舜介紹道:“這叫舞獅,是崔賢弟搞出來的。”
大家都看向崔道述,他隻好解釋道:“在西方的波斯地區,這種舞獅很受歡迎。我的幾位兄長曾經遊曆過波斯,就把這種表演帶回來了。波斯人傳說,獅子是力量和智慧的化身,能起辟邪的作用。所以全聚德開業,我們就圖個吉利,舞獅辟邪。”
舒雅點點頭說道:“這玩意很有意思,裏麵是兩個人吧?”
崔道述說道:“舒郎中說的很對,舞獅必須兩個人配合,一個人舉著獅子的頭,一個人在後麵,弓著身子做獅子的身體。所以兩人之間的默契很重要。”
大家饒有興致的看了一會,發現外麵聚集的民眾越來越多,都圍著全聚德的大門,看著舞獅表演。
這時,昝大將軍走進了雅間,向大家拱拱手說道:“各位,宮裏傳來消息,陛下和皇後娘娘已經準備啟程了,估計半個時辰之後,就會抵達這裏。曹先生,現在門口十分擁擠,我怕這麼多人,會驚擾到陛下和皇後娘娘。你是不是讓他們停下來?”
徐鉉擺擺手說道:“昝將軍,你不必擔心,陛下很喜歡這種繁華熱鬧的場麵,他看到舞獅,會很高興的。
這次陛下和皇後娘娘出宮,沒有帶儀仗,隻是坐了幾輛馬車,侍衛們都穿著便裝,就是不想驚擾百姓。所以一切照常就好,陛下微服出宮,肯定是想看看真實的金陵城。”
昝鑫想想,就不再說什麼了。曹德舜拉著昝鑫出去,又找到郭楷,三人又從上到下的把全聚德檢查了一遍,發現並沒有什麼紕漏之處,才放下心來。
這時,許多曹德舜邀請的客人到了,酒樓的夥計們忙得不可開交,熱情的招待著這些貴客。
曹德舜穿梭在人群中,滿麵春風的和客人們寒暄著,然後請這些高官顯宦,富商巨賈們各自落座。
高衙內搖搖晃晃的走進來,見到這大場麵,也不禁咂舌。
全聚德的一樓擺了二十多張桌子,每桌大約坐了六七個人,他仔細辨認,這些人一大部分是朝中的中級官員,其他人都是金陵城裏有名號的富商。
高衙內交遊廣闊,這些人他大部分都認識,他笑著和大家打招呼,和一些富商談笑風生。
曹德舜站在酒樓的大門口,準備迎接重量級的人物。
過了一會,來了三輛豪華的馬車,旁邊跟著二十多個隨從。
當馬車停下來之後,幾個護衛殷勤的走到第二輛馬車前麵,掀開車簾,攙扶下來一位老人。
這位老者身穿青色的袍服,頭上戴著峨冠,臉上留著濃密的髭須。
曹德舜急忙迎上去,躬身施禮,“韓尚書大駕光臨,鄙人不勝惶恐。請您進去吧。”
韓熙載笑著點點頭:“曹先生不必多禮,今天某家是來吃白食的。你把全聚德的菜品都誇上了天,某家今天一定要嚐嚐,看你是不是在吹牛,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