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碰碰酒碗,每人喝了一口,然後就開始一邊吃狗肉,一邊喝起來。
崔道述又命護衛去取來一些熟食和幹果、糕點,讓兩個人下酒。
那喆今天出來遊玩,又看到秦弱蘭和齊九娘的關係緩和了不少,所以心情十分舒暢,就興致勃勃的開懷暢飲起來。
崔道述見他很高興的樣子,也拈了一塊糕點,靠著大樹慢慢地咀嚼著。
和尚一邊喝酒吃肉,一邊觀察著兩人,心中充滿了疑問。
不一會功夫,和尚就喝完了一碗烈酒,足有半斤左右。那喆酒量淺,隻喝了小半碗。
他拿起酒壇子,給和尚斟滿,然後笑著說道:“和尚,我們今天一醉方休,來來來,再喝一碗吧。”
和尚已經有了一些酒意,他看看離得很遠的龐旭和幾個侍衛,壓低聲音說道:
“二位都不是當世人吧?”
“哐當。”
那喆嚇得手一哆嗦,酒碗掉到了地上。
崔道述也一激靈,正在咀嚼著糕點的他差點噎著了。
兄弟兩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這個邋遢和尚,可他卻繼續慢條斯理的嚼著幹果,也不說話。
龐旭和幾個護衛發現了這裏的異常情況,急忙跑過來。
“公子,你們沒有事情吧?”
崔道述擺擺手說道:“沒事,剛才那喆有點喝多了,把酒弄灑了。”
那喆也搖搖頭說道:“沒事,我手抖了一下。”他又拿了一個空碗,倒了一些酒,裝作沒事的樣子,繼續喝起來。
崔道述對龐旭說道:“已經到中午了,大家都餓了吧,你們去吃飯吧,我和那喆在這裏有吃有喝的,你們不用管了。”
龐旭有些狐疑,他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可見崔道述和那喆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也不好說什麼。
龐旭帶著幾個護衛走了,那喆開口問道:“和尚,你是不是喝多了,滿嘴胡咧咧呐?”
和尚喝了一口酒,小聲說道:“你們被我說中了吧?貧僧有必要胡說八道嗎?”
崔道述麵色凝重的問道:“那你說我們是什麼人?”
和尚眼睛眯縫著,開口說道:“一個是從千年之後來的,一個是奪了別人的魂魄,和尚說的對不對?”
崔道述和那喆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兩人心跳加速,好像心髒隨時要蹦出了嗓子眼。
兄弟二人麵麵相覷,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和尚又喝了一口酒,抓了一塊狗肉丟進嘴裏,大嚼起來。
樹林裏很安靜,隻聽到樹葉被風吹過時發出的沙沙響聲。
那喆和崔道述對視半晌,然後開口說道:
“和尚,你是什麼人,是這裏的僧人嗎?”
和尚一邊嚼著狗肉,一邊含混不清的說道:“和尚法號泰欽,就住在清涼寺裏麵。你們兩個不是什麼千年老鬼,所以和尚也不怕你們。”
崔道述突然間大叫一聲:“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說出‘解鈴還須係鈴人’的和尚泰欽!”
那喆急忙問道:“老七,你說什麼呢?‘解鈴還須係鈴人’不是成語嗎?跟這個邋遢和尚有什麼關係?”
崔道述說道:“三哥,我看過一些書籍,據書上記載,南唐時金陵清涼寺有一位泰欽禪師,他性格豪放,平時不太拘守佛門戒規,經常喝酒吃肉。而且終日無所事事,什麼也不做,寺內一般和尚都瞧不起他,唯獨主持文益禪師對他頗為器重。
有一次,文益禪師在講經說法時詢問寺內眾和尚:‘誰能夠把係在老虎脖子上的金鈴解下來?’大家再三思考,都回答不出來。
這時泰欽禪師剛巧走過來,文益大師又向他提出這個問題。
泰欽禪師不假思索地答道:‘隻有那個把金鈴係到老虎脖子上麵去的人,才能夠把金鈴解下來。’
文益大師聽後,認為泰欽頗能領悟佛教教義,便當眾讚揚了他。 後來這句話就被以‘解鈴還需係鈴人’的成語流傳下來。”
那喆好奇的問道:“你剛才說你的法號是‘泰欽’?”
和尚一邊嚼著狗肉,一邊點點頭。
那喆又問:“‘解鈴還須係鈴人’這句話,是你說的?”
和尚點點頭:“都是陳年舊事了,還提它做甚。”
那喆樂了:“我說邋遢和尚啊,你肯定是千年狐仙轉世對不對?要不然你是怎麼看出我們兄弟的來曆呢?”
泰欽搖搖頭,又灌了一大口酒,“兩位,我可不是什麼狐仙,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僧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