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作伴(1 / 2)

出道不到兩年,第一年即獲得年度最佳新人獎。這在很多人看來幾乎是不可思議的事,沈藍用了不到兩年的時間將它變為現實。再加上她本身的知名度,自然引起了媒體空前的轟動。

這也難怪。香港娛樂圈每年出新人成千過萬,隻有沈藍一人獨享殊榮。大多數人不溫不火地捱過職業『性』的幾年便消失無蹤,隻有少數人能博得關注,因此沈藍可以說是幸運兒中的幸運兒。

連續一個星期,沈藍成了娛樂新聞的頭條。很多媒體爭相要采訪她,均被她的經紀人一一婉拒。得獎固然是好事,不過她在媒體麵前卻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激動或欣喜。好像對她來說,這年度亞洲最佳新人獎是水到渠成、理所當然的事。

沈藍當然沒有這樣認為。入行一年多的時間以來,她一心隻想著怎樣把歌唱好,其他的事一概不管。得獎的事雖已成為事實,但對她來說卻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

是當紅的樂壇天王林天男給她頒的獎。當主持人一字一頓地念出她名字的時候,沈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像所有獲獎的新人一樣,情緒激動,時而哭時而笑,不能自控,說話語無倫次。

到了第二天,如果不是看了重播,沈藍簡直都想不起來頒獎典禮那天自己都說過一些什麼蠢話了。不過,那天有一件事讓她印象深刻。她可能一輩子也忘不了。

頒獎結束後的那天晚上,沈藍和很多獲獎者一樣,被一大群媒體記者堵在了出口處。數不清的照相機舉起來對著她,頻繁而強烈的閃光使她幾乎不能睜開眼睛。

他們一邊不住地照相,一邊爭先恐後地提問題。大多是一些愚蠢的沒有什麼技巧的問題,比如說你得獎後有什麼感受、在此之前有沒有想過會得獎之類。她一概不答,在助理的協助下隻管向前突破。

一個年輕的、頭上戴著鴨舌帽的男記者問她,“沈小姐,我覺得你這次能獲獎,你那強硬的後台應該發揮了不少作用吧?”

一語問畢,其他的媒體記者一片嘩然,紛紛就這個問題繼續強追不舍。沈藍的臉『色』微微有些泛白,嘴唇緊閉。

她看了一眼提問的男記者,他戴著黑『色』的鴨舌帽,看起來很年輕。他的皮膚是健康的古銅『色』,鼻子堅挺,眉『毛』又黑又濃,兩片嘴唇薄薄地抿在一起,嘴角微微地往上揚。

沈藍迎著他的目光,他褐『色』的瞳仁裏似有某種堅韌執著的東西在裏麵。就在這一瞬間,她記住了他。

沈藍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對於她一時之間不懂得該如何去應答的問題,她一概不作回答。這是她的經紀人教她的辦法。

沈藍的助理小娜一邊用手護著她,一邊拿眼睛瞪著他,“你是哪家報社的?我覺得你根本不是在問問題,而是在存心挑釁

抱著獎座回到家,沈藍的心仍然久久不能平靜下來。衝了個熱水澡,用力地搖晃著腦袋,努力地讓自己不再去想這件事。她有點想哭,自出道以來,自己還從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

不過,後來她坐在梳妝台前一邊吹頭發,一邊細想的時候,突然覺得豁然開朗。這也難怪人家會這麼想。她就早應該注意到這個問題所在。

沈藍出身於演藝世家,父親是娛樂圈裏響當當的大哥級人物,母親又是過去電視台當紅的花旦。自懂事以來,她所接觸的無一不是與娛樂演藝圈沾邊的人物。

沈藍對鏡頭並不陌生,仿佛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親近感,知道在鏡頭麵前應該如何展示自己美好的一麵。她是如假包換的童星出身,雖然那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後來她就去了法國留學,回來後接下父母親的棒,繼續延續他們的演藝事業。

等頭發幹了以後,沈藍去洗手間刷牙漱口,又重新坐回到梳妝台前,對著鏡子往自己臉上搽上保濕『液』、眼霜和『乳』『液』,拿起遙控器將空調溫度調低一度,關了燈上床睡覺。

沈藍全然不顧父母親的反對,自己住一套公寓。那是她父親早些年買下的公寓,可以眺望到遠處的大海,四周的景觀相當不錯。

在法國留學期間,沈藍就已經養成了獨立的生活習慣。獨立思考,獨立判斷,幾乎從不依賴他人。

7月的早晨,陽光早早地就從窗外傾灑進來。調好的鬧鍾還未響,沈藍就已經起床了。她在床上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接著像個體『操』選手般輕快地跳落地,簡單地做了幾下伸展運動。

循規蹈矩地刷牙洗臉,把碎花睡衣換下來,穿著牛仔褲和灰紗襯衫,簡單地吃過早餐,喝了牛『奶』和暖開水,把巨大的挎包往肩上一放,順手關了門就出門。

沈藍開黃『色』的大眾POLO。一路上開著收音機,收聽最新的新聞廣播。9點鍾,她準時出現在公司裏。助理小娜早就在那裏等著了。一個看上去年齡在20上下的年輕女孩,北方人,身體瘦削,皮膚白皙,為人老實,不過人卻很笨,腦筋不夠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