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榜上十位將軍,除了戰死的周老將軍和趙血靈將軍,該回國的回國,該隱退的隱退,這裏唯一剩下的就是十大將軍首席的夏侯翎了。
他來自神秘的鬼穀,不過不像他的諸位前輩那樣縱橫於諸國之間,自出山的那時起他便投身於萬裏邊關。
十年時間,他走遍了邊關的每一個角落,畫了成千上萬的章草圖,製定了一整套邊關製度。邊關鐵令嚴於天人,邊關軍法重於國法,都是從他來了之後才開始的、
也是他聯合了百劍山,蜀山禦劍派和大陸諸國一齊定下了大陸四大盟約,開始了對東岸反攻的最基礎準備。
不過雖然出自鬼穀,但他就是一個普通人,別說修煉了,連基本的武術都不會,放到外麵去可能就是一個淹沒在人群中的文弱書生,還是開著李斯趙素宣等天人動用各種天才地寶才讓他續命到今天的。他的腳很不方便,也是因為他的身子實在太弱,這是強行延長他壽命帶來的後遺症。
到邊關後的三百多年裏,他每天都轉著輪椅到城樓上向下觀望,無論是百萬人級別的攻城戰,還是僅僅數千人的試探性交鋒,大大小小他無一缺席。
今天,負責伺候他的侍女把他推到了城樓上,雖然沒有了黑災,但是他已經養成了習慣,每天都要到這裏看看才能安心下來、
從侍女手裏接過毛筆和宣紙,他便開始了沉思,就好像想起了某一場驚心動魄的戰役,之後開始寫起字來。他說過奪下東岸之後要寫一本邊關的書,為了自己,為了各位將士,更是為了地下的白骨和亡魂。
他沉聲說道:“依稀記得在慶功宴上我們十位將軍四十萬將士曾三敬死者,“請走好,請安心,請放心”這三句話我至今也不敢確定做沒做到啊”
聽到這些話,稍遠一些護衛他的士兵眼裏滿是敬重,他們不敢上去搭話,因為他們麵前的是現在邊關最大的官,也可能是大陸上曾經出現過最大的將軍,更是邊關最老的老兵。不過雖然沒有說話,眼眶卻都濕潤了幾分。
侍女丫鬟這時說道:“先生不必想那麼多,攻下東岸這幾千年來沒人做到的事情,先生做到了,他們做到了,九泉之下的他們聽到了想必也不會有什麼怨言。”
夏侯翎拍了拍丫鬟的腦袋說道;“恩丫頭不知道不可以亂說話,他們怎麼想的我們不知道,也沒資格去過問。”
這時他好像想起了什麼又說道:“對了,我看同仇客棧,啊,不,如今是叫同富客棧,他們家的小子好像對你有些意思,要不要幫我給你介紹介紹啊?”
別看夏侯翎已經幾百歲了,可相貌一直停留在年輕時候,依舊是風度翩翩,溫文爾雅。這個名叫夏侯恩的小丫鬟羞紅了臉說道:“誰知道那個什麼王小虎,先生這麼好看,我要一直陪在先生身旁。”
夏侯翎又摸了摸她的頭,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這時一個打扮奇怪的人來到這裏,他麻衣布鞋,衣服上占滿了泥土與穀粒,就像一個剛剛耕種完的莊稼漢子,可奇怪的是腰上還別著一把舊刀。
護衛士兵沒有攔他,就這麼放任他來到了這裏。夏侯翎被對著他說道:“郭淮,你來了?”
來人正是十大將軍之一的毒將郭淮,他沒回答,皺了皺眉頭說道:“你的身體.......”
夏侯翎沒讓他說完,打斷他說道:“東岸那邊的稻子都種好了”
郭淮點了點頭,夏侯翎笑道:“周老將軍在邊關大半輩子,什麼都沒要,他的這點願望我們還是要滿足的。”
郭淮想說什麼,但是幾次都沒有開口,夏侯翎注意到了,他說道;“你走吧,建功立業,上陣殺敵,本就是你們年輕人該幹的事情,隻要你能時不時回東岸那片的稻田上看一看,也就不罔顧周老將軍和那些陣亡將士了。”
郭淮呆立當場,無話可說。
夏侯翎背對著郭淮,擺了擺手說道:“走吧,走吧,出去打出我邊關的氣勢,讓我,讓周老將軍,讓那些地下的兄弟們不至於太快的被人遺忘,讓世人不要忘記還有人在這裏拚殺過,不要忘記紅河裏染滿的鮮血,不要忘記赤地下鋪滿的白骨,走吧,走吧。”
郭淮揉了揉眼睛,之後彎下腰深深的鞠了一躬,轉身而去。
郭淮離開的那天的下午,有一個人找到了夏侯翎,密談中旁人隻聽到夏侯翎高聲大笑,連聲說道:“好!好!好!我以為我們十人之後大陸已經再也沒有將才,每想到還有你!我鬼穀縱橫二字盡在你身,去吧,現在是屬於你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