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拿馬是西方大陸最邊緣的城市,緊靠英吉利亞大海峽,這裏商業非常發達,無論貿易對象是以前的喬家還是現在的南越王族,都不影響這座城市的繁榮。
以前的巴拿馬占地方圓百萬裏,國力極為強盛,法瑞爾.裏德大帝更是野心勃勃,數次出兵北上,把教廷的勢力從大陸中部趕到了北部,不得不偏居一偶。他曾經揚言要鏟平教廷,把他們所謂的神趕到地獄裏去。
當然在現任教皇登基以後巴拿馬變成了一個單純的城市,法瑞爾一脈更是變成了處刑森林中的無名屍骨。現在巴拿馬名義上的國王甚至見到紅衣大主教都要下跪,生活過的和小貴族沒什麼不同。如今暗中控製著巴拿馬和旁邊幾十座小城的是韋伯家族。
但即使這樣這裏仍然是離聖城最遠的城市,由於油水太過豐厚,各個家族都有勢力駐紮在這裏。在這裏許多教廷禁止的事情可以在這裏偷偷進行。
處刑聖女的儀仗從聖城出發,經都靈,過米蘭,佛羅倫薩,此時剛剛進入這個城市。
聖女的人氣,尤其是在平民和中小貴族中的人氣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從聖城到巴拿馬自主跟在處刑隊伍後邊的人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
現在他們沒有呼喊,也沒有悲鳴,隻是如送行般默默的跟在後邊。
但是之前已經大大小小發生了十幾次暴亂,數千具屍體被放置在路旁,他們中有貧民也有貴族。
到了巴拿馬城外的時候隊伍已經到了快七萬人,以至於實際統治這裏的韋伯家不得不派出隸屬家族的騎士團前去接應。
賽菲莉亞明豔的金發被剪去,身上隻有裹體用麻衣,她雙手被困在十字架上,臉上盡是灰燼,看起來狼狽之極。
如果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她身邊不斷升騰著一股透明的氣體,那是信仰之力。
所有生靈隻要活著便有一種氣息,這種氣本質上來說就是固化的天地靈氣,體現在人的身上就是生氣。
而信仰之力可以來說是生氣的另一種表現,信徒把自己的生氣以信仰崇拜的形式供奉給他們心中的神明,而神明收到生氣也知曉了他們的願望,通過神跡的形式反饋給信徒,這便是信仰的由來。
信徒通過對教廷來展現他們對神明的崇拜,教廷則通過聖典掌握了運用信仰之力的方法,他們一般用這種方法磨練一些虔誠的教徒,十二使徒便接受過這種磨練。但這種方法極難學會,至今為止也隻有【聖徒】可以掌握。
幾天的火刑已經讓聖女的修為降到了觀地期的層次,看著那些為她而死的人,她內心受到的煎熬更不必說,甚至連她的臉上都顯出了一絲疲態。
但惟有那雙眼睛依舊明亮與清澈。
回顧之前,她有些遺憾但並不後悔,如今的西方大陸已是教廷一家獨大,國王早已和尋常貴族沒有兩樣,幾個大貴族也以教皇馬首是瞻。
那些神職人員的權柄太過巨大,而且數量太多,基本每一個紅衣大主教都有十幾棟豪宅。相反,那些平民或小貴族則被剝削的極其嚴重,在神官的麵前他們除了祈禱連絲毫話語權都沒有。
賽菲莉亞在處刑一位紅衣大主教時候說過:“吾主不是你們剝削信徒的借口,吾主也不是你們高人一等的理由。”
她不相信教皇不知道這些事情,於是便有了一場秘密的對話,這次對話也是她和教皇走向岔路之前最後的一次對話。
那時教皇回答道:“維護神權和大貴族的權利有助於維持社會穩定,至於那些平民和小貴族如此下場,隻是因為他們太過無能。要知道神愛世人,所以無情,優勝劣汰本就是這個世界的準則。我當初也是個平民,在其他人庸俗度日的時候,我則是在拚命的練習,幾百年,幾千年,我成了如今的教皇,而他們隻是一杯焦土。那些平民有很多機會可以成為貴族,但是他們沒有爭取,既然這樣被壓迫被剝削就是理所應當的。”
這些話現在還清晰的印在賽菲莉亞的腦海中,她知道教皇的信仰依然虔誠無比。隻是他對於信徒的態度不同了,那是一種高位生物對下位生物的俯視。或許,他現在的層次太高了,已經不知覺的代替神對信徒進行了篩選。
如今東方大陸上那些士兵舍生忘死,殺戮著隻有膚色信仰不同的同胞,大概也是受了教皇的影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