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回歸
上回說道陳玲為陳軍湊錢，發生車禍，隻落得魂斷高架，命喪黃泉的事。且放下陳玲不講，卻說陳軍今早起床後，感覺右眼皮跳的厲害，一直跳到中午時分，就在猜測是不是有什麼厄運等著他。他又想在高速上能撿一條命回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說不定可能會是好事。這麼想時，一個獄警過來跟他說道：“一會兒有幾個人來看你。”陳軍聽了，心裏高興了起來。
陳軍自從被送進看守所，先在大廳居留證上簽了字，疑罪是投放危險物質罪，然後被搜了身、換了衣服關在這個牢房裏。陳軍被關進來後，也不讓給外界聯係，頭兩天他還在想陳師傅及小崔肯定會很快來看他的，結果又等了幾天，也不見他們的蹤影，就連那些警察也不來找他。陳軍在這裏似乎與世隔絕一般，心情焦慮不說，這天又熱，六個人一個房間，隻有一個破吊扇咯吱咯吱轉著，房間裏是又熱又臭，晚上那能睡著覺的。直到昨天下午，刑警隊來了一個警察，說道：“烤鴨致人死亡的事情，烤鴨廠陳廠長已經認了，說這事你全不知情，可是這事你還是有連帶管理責任。另外，我們去你們公司收集證據，有人向我們反映幾年前你們有一起礦難致多人死亡，但是你們隱瞞不報且私下處理了，這個事情要重新審查。”陳軍聽了，才知道陳師傅也被抓進來了，現在不見小崔及潘麗麗的信息，心裏擔憂他們是不是也被抓起來了。再想到礦難這事，必定是小武報告的，心裏氣他忘恩負義；又想到烤鴨廠的事，確實是他做的主，這事不能連累陳師傅，他馬上七十歲的人了，連累他關在牢裏，於心何忍？陳軍想到這些，說道：“礦難這事是我去處理的。烤鴨廠的事情，是有個叫老蔡的人供了帶病的鴨子給我們，這事也是我強製陳廠長收的鴨子，不信你們去問當事人。烤鴨廠這事，陳廠長沒有半點責任，你們盡快把他放了。”那警察聽了，記錄了老蔡的聯係方式就走了。
陳軍見過警察，認了礦難的事，又主動攬了烤鴨事故，心想現在新賬舊債一起算，也不指望短時間能出得去了。不過他想朱市長他們現在肯定在幫他活動，所以他迫切想望知道外麵的信息，現在突然聽到說一會兒有人來看他，他當然心情高興了，感覺右眼皮也不怎麼跳了。果然過了半個小時，隻見刑警大隊王隊長帶著樂小平、丁一、潘麗麗及大李四人來了。原來昨晚樂小平、丁一知道了陳軍的情況，趕忙今早趕了過來，又東托關係西找門道，最後恰恰找到了王隊長。王隊長安排他們見麵後，說道：“隻有十五分鍾時間，有什麼話快講。”說完先離開了。那陳軍見了他們四個，又是開心又有點失望，但還是高興的說道：“謝謝你們來看我，現在外麵情況怎麼樣了？”潘麗麗道：“除了一個老太太去世了之外，現在還有兩個重症中毒者在醫院繼續觀察，不過早脫離生命危險了。”陳軍聽了說道：“我不是問這個事情。你們知道我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朱市長有沒有告訴你們進展？”潘麗麗聽了，跟大李兩個互相看了一眼，大李說道：“姓朱的，我們去找過他了。你也不要再指望他了，他讓我們自己想辦法。”陳軍聽了，便如這大夏天的掉進了冰窟窿裏，心裏一陣冷，心中希望也一下子破滅了，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了。樂小平見到他這個樣子，說道：“這事你先放心，我感覺這個事構不成刑事責任，我準備找個律師幫你谘詢一下。”陳軍聽了，說道：“看來也沒其他路子可走了，隻有這麼辦了。另外，昨天警察跟我提起幾年前礦難的事情，我也認了，這事也要請律師一起考慮一下。”樂小平聽了：“好，我會一起辦的。”陳軍見樂小平答應了，沉默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問道：“陳玲怎麼沒來？”丁一答道：“我們一確定能探視你，就打她電話，可是提示電話不在服務區，後麵再打，就是關機狀態了。”丁一邊說邊拿出手機又撥陳玲的電話，還是關機提示音。陳軍見了讓丁一給他家打電話，丁一撥通了陳軍家裏電話，很快告訴陳軍道：“家裏說陳玲一大早出門給你湊錢去了，到現在也沒回家吃午飯。”陳軍聽了，心裏隱隱感覺不對勁，有點說不出的感覺。樂小平看了一眼表，說道：“沒剩下什麼時間了，你還有什麼要吩咐的？”陳軍聽了，深深呼了一口氣，說道：“我看來不是一下兩下能出得去了，你們幫我把公司管好，等陳師傅跟小崔出去後，大小事都讓他兩個商量著處理。嗯，小崔也被抓進來了，對吧？”大李聽了，說道：“小崔他……”話還沒說完，潘麗麗說道：“小崔是被抓了，也快出來了。”剛說道這裏，那獄警說時間到了，讓陳軍往回走，陳軍邊往回走便回頭說道：“記住兩件事，找律師，還有管好公司。”
樂小平他們四人看過陳軍，出了看守所。潘麗麗把公司的情況跟樂小平他們說了，最後說道：“我不敢告訴陳總公司關門，小崔跑路的事情，怕他在牢裏擔心。現在要錢的、討債的、索賠的，什麼人都有，我也快熬不住了。”樂小平聽了，說道：“等陳師傅出來以後，你跟陳師傅還有大李三個，想想辦法把公司先轉起來。隻要公司正常運轉了，討債的人自然會少些。維持至多半年時間，我看陳軍總能出來了吧。”潘麗麗道：“現在市裏正搞廠礦企業各種整頓，安全生產、食品安全都是重中之重，我們撞在槍口上了。另外，聽說陳市長早準備拿下朱市長，陳總跟朱市長的關係，市裏人都知道。所以我擔心陳總這次會被樹個典型，加重處理。”丁一聽了，歎口氣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樂小平歎惜道：“我一直勸他正正規規的做生意，可是他爬的有點高了，有些話他也聽不進去。”潘麗麗聽了說道：“其實陳總也聽進去了，這次搞商業中心，他就是這個打算。最近他又在讀書，也想好好提高一下自己。正在改就碰到這種事了。”丁一道：“隻要這關過去了，他會變過來的。”樂小平道：“我又想了下，這市裏的律師可能對情況跟熟悉點，我們一會兒先找個本市律師聊聊。”
其他人同意了，樂小平在網上搜了個本市有名的律師事務所，於是大李開車送大家過去。正走在半路上，潘麗麗電話響，拿起來一看是陳玲電話，嘴裏說道：“陳玲來電話了。”邊說邊接了電話。電話裏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問道：“你認識這個電話號碼的主人嗎？”潘麗麗奇怪道：“認識啊，陳玲的電話，怎麼她電話在你手裏。”對方道：“我們是公安局的，她發生車禍了，我們才把她的電話卡拿出來，查到通話記錄後先詢問你的。”潘麗麗聽了急道：“什麼？出車禍了？她在哪裏？”車上其他三個人聽到“車禍”兩個字，心頭都是一震，趕忙扭過頭來聽潘麗麗說話。電話那邊說道：“她當時就死了，現在在停屍間。”潘麗麗聽了，兩眼頓時淚汪汪的，說道:“死了？你說死了？”說罷電話就要從手中掉下來。其他幾個人聽了，心頭都一震。旁邊的丁一還有點鎮定，把潘麗麗手裏的電話拿過來，問了停屍房的地點，大李便掉頭往停屍房趕去。
四人來到停屍房，把身份說明了，有兩個警察還在，領他們進停屍房看屍體。潘麗麗跟丁一都是膽小的人，要不是她們跟陳玲關係非同一般，那裏敢來看屍體。屍體被從冷藏間抽了出來，大李跟樂小平倒還鎮定，丁一跟潘麗麗眼裏都含著淚水，手拉著手戰戰兢兢地站在那裏。停屍台停下來後，醫生掀開蓋屍布，瞬間，樂小平隻感覺胃酸上湧，馬上要吐出來，又突然感到丁一倒在自己肩膀上，趕忙側過身來把丁一扶住，再看潘麗麗時，她正蹲在地上吐。此時，這四人中隻有大李鎮定些，那警察問道：“能看出來是陳玲麼？”大李聽了，又看了一眼屍體，隻見屍體上整個腦袋都隻剩下一點點連在脖子上，旁邊堆了幾塊大點的碎片，怎麼還認的出來？大李搖了搖頭，又站了幾秒鍾，把潘麗麗從地上扶了起來往門外走，樂小平也跟在後麵往外走。走出門口，才聽見丁一“哇”的一聲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