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顧老給我來了一個電話。”
周元笑了笑還是沒吱聲,前一任省委書記和後一任省委書記通個電話也是很正常的,隻是不知道錢世軍為什麼要這麼鄭重其事的提起這件事情。
“我們的小朋友這一次在環保方麵搞出來的動靜可是不小啊。”
周元終於明白了,錢世軍今天要談的是花都市正在開展的環保大檢查,看來不知道哪個地方引起顧老的不高興來了。
“這件事情金帥向我彙報過,花都市這些年來經濟發展得很快,但在環保方麵還存在著一些問題,城市裏還存在一些汙染嚴重的企業,這是很不應該的。”
錢世軍點了點頭:“有些曆史遺留下來的問題要慢慢解決,是急不得的,改革開放初期,為了吸引外資,放鬆了對這方麵的監管,現在要想把它變過來,也絕非一朝一夕之功。”
周元看了看錢世軍:“其實我倒是認為環保的問題要盡快的加以解決,如果任由這種情況繼續下去,與我們這個城市的地位是不相符的。”
表麵上看著兩個人說的話都很淩亂,其實卻代表了他們的思想觀點。錢世軍的意思是一些汙染環境的企業,是改革開放之初引進來的,汙染嚴重也是長期存在的問題,必須要慢慢來,而周元則要盡快的解決這些問題,兩個人在這方麵產生了分歧。
錢世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老頭子打電話時的情緒有些激動。”
“具體指的的哪一方麵?”
“南山化工你知道吧?那是老頭子親自引進來的,這些年來老頭子在這個企業傾注了大量的心血,現在花都市政府采取了一刀切的方式,給這家企業斷水斷電,發生了保安與環保執法人員的肢體衝突,公安局又把人家的副總給抓了起來。”
周元皺了皺眉頭:“南山化工的情況我了解一些,這家企業是環保工作的老大難,多次治理依然沒有效果,其他的企業看到沒有人敢動他,自然也就恃無恐了,如果花都市要想改變環保工作當中的被動局麵,就必須抓出個典型來。”
“抓典型我不反對,關鍵他抓的是老頭子樹立起來的標杆。”
周元笑了笑:“所以老頭子才發火了。”
錢世軍歎了一口氣:“是啊,引進南山化工帶動外商投資,是老頭子當年的得意之作,現在要把他的標杆給砍了,他自然是不會高興了。”
“老頭子想保住他的標杆,而金帥又想在環保工作當中做出政績來,這是一個矛盾。”
“是矛盾我們就應該加以解決,如果不管不問,搞不好會引起大麻煩來的。”
周元自然知道錢世軍所說的這個大麻煩是什麼意思,顧同祥是前任政治局委員、省委書記,而金帥又是朱家的太子,不要說顧同祥現在退下來了,即便是沒有退下來,金帥也不一定會聽他的。這兩個人一旦頂起牛來,那可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周元也能猜到,顧同祥之所以要給錢世軍打這個電話,就是想讓省委介入這件事情。現在的問題是,金帥認準的事情是不會受到別人幹擾的,這個官司如果打到中央去,人家也不會怕。
“你有什麼意見?”
“我的意見是請你親自找金帥談一談,工作當中要注意一下方式和方法。”
周元笑了:“對金帥同誌的情況你我都很了解,這個人雖然年輕,但很講原則,花都市是計劃單列市,有些工作省政府也無權幹涉,我去找他談也未必起作用。”
周元說這句話的意思是在告訴錢世軍,金帥做的這件事情並沒有什麼錯誤,省委和省政府也無法在這件事情上發表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