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二十個小時,任若嶺水米未進,又蹲在這個黑咚咚的房間裏,可是把他給折磨壞了。這一晚上他是不住口的問候金帥家裏的女性親屬,如果金帥在他麵前的話,他真的想生吞活剝了他。
院子裏漸漸有了動靜,任若嶺仔細聽了聽,進來的還是昨天下午那些老娘們,摸了摸臉上已經結了疤的傷口,又摸了摸被針紮腫了的屁股,現在任若嶺最擔心有人把這個房間打開,再被那些老娘們給收拾一頓,他此刻感到這個小黑屋已經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任主任,”門外響起了小賀的聲音:“你餓不餓啊?要不我出去給你找點東西吃?”
“小賀,是不是昨天下午那些老娘們又來了?”
“正是那些人,不過她們不是來找你的,是給派出所送材料的。”
“什麼材料?”
“就是你如何和她們談話,又如何讓她們在材料上摁手印的事,任主任,我看這件事情有些不妙,你要趕緊的想想辦法啊,這樣下去可不得了啊。”
“我現在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如果要是在其他地方,還能給樂縣長打個電話,可是這個鬼地方全島就一部電話,人家不讓我們打,我們又有什麼辦法。”
“任主任,昨天晚上那個叫譚春冬的聯防隊員暗示我,如果我們能把這次來的目的交待清楚,他就會馬上放了我們,並給我們找艘船送我們回縣城,我看實在不行咱們就給他寫一份材料糊弄過去,回到縣城再說。”
“小賀,有些事情你不懂,這個材料可不能亂寫,如果寫了,那可就麻煩大了,你和那個小譚說一下,給我搞點東西來吃,吃飽了肚子,我才能寫材料嘛。”
小賀知道任若嶺是想讓他糊弄譚春冬,看來這個家夥也是想挨過一時是一時了,也確實是沒有什麼辦法,但這也不是個長久之計啊,大山島離得縣城這麼遠,誰會沒事坐船跑到這裏來瞎晃悠。
聽到小賀的話,譚春冬笑了:“你看我這個記性,二蛋,我昨天晚上不是告訴你給那個姓任的送個饅頭去嗎?你小子怎麼不聽話呢?”
二蛋摸了摸腦袋,嘿嘿的笑了:“冬子哥,我昨天晚上喝酒喝得多了一點,把這茬給忘了,要不我現在就給他送過去?”
“快送過去吧,你要是把他給餓壞了,所長回來非得罵你一頓不可。”
二蛋拿起了饅頭,剛想走,就被譚春冬給叫住了:“等一下,把這張稿紙和這支筆都帶過去,另外再給他點支蠟燭。”
“是不是叫他寫材料?”
“你隻送過去就行了,那個人猴精猴精的,還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鐵門被打開了,二蛋把稿紙和筆放在了任若嶺前麵的木門上,然後又拿出了饅頭:“俺昨天晚上忘了給你送飯,你願意怪俺呢,就隨你的便,反正這個活俺也不想幹了。”
饅頭新蒸出來才好吃,這都放了一夜了,摸起來硬邦邦的,任若嶺還以為最起碼會給他搞一碗菜,卻沒想到用這一個饅頭就把他打發了。
“你們就讓我吃這個?”
“饅頭不好吃嗎?你不吃這個還想吃什麼?別再挑三揀四的了。俺們這個派出所就三個人,所長不在家,就剩俺和冬子哥說了算,有什麼意見等所長回來,你和他提吧,你要不吃的話,俺就拿回去了。”
“別介啊,我什麼時候說過不吃了?哎,兄弟啊,能不能給我搞一點鹹菜來,這幹巴巴的,怎麼咽得下去呢?”
二蛋嘿嘿的笑了,甕聲甕氣的的說道:“其實俺也想給你到夥房去弄幾個菜來,可俺冬子哥說,你不寫交待材料就不能優待,紙和筆俺給你拿來了,寫不寫在你,反正明天下午六點鍾之前你甭想出去,就是出去俺也會再找個借口把你給抓回來,沒有船你也跑不出這個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