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娘應道:“不必拘理,屋裏說話。”隨後,那人將她請了進去,關上門。顧雲飛施展輕功,向那石屋悄悄攏過去。
因不知屋內有多少埋伏,他不敢觸動機關,唯恐打草驚蛇。可他圍著石屋子轉了一圈,竟沒發現一處可以偷聽的地方。他不禁傻了眼。左思右想之下,他隻好飛身上樹,以觀其變。
月兒雖不黑,夜裏風卻大,出來之時走得急,顧雲飛也沒多穿件衣裳,如今在這樹上喝西北風,讓他著實有些吃不消。“裏麵的人都他奶奶的讓狼叼走了麼!”他暗暗罵著,不由縮了縮身子。
就在這時,石門終於再度打開。曼娘第一個從裏麵走了出來。屋內之人隨即陸續現身。略略數來,竟有數十之眾。顧雲飛不禁暗暗吃驚。隻聽到眾人齊聲道:“恭送堂主!”
曼娘的架子捏得挺大,頭也不回地哼了一聲,徑自離開。其餘人等便向四麵八方散了。
但有一個人卻沒有走。他見眾人散去,緊跟幾步追上曼娘,小聲道:“堂主,小的還有事稟報。”
顧雲飛緊張地握住樹枝,睜大了眼睛。雖然他看不清那人的模樣,但看身形卻覺得十分眼熟。隻聽那人道:“堂主,不知那兩千兩銀子,夠不夠堂主打發?如若不夠,小的再安排些送來。”
曼娘止步,轉身看了看他,道:“多謝胡幫主。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至於那兩千兩銀子,不日將會送還幫主。”
顧雲飛大奇:“莫非來的是那賭坊的老板胡二爺?”
隻聽見胡幫主答道:“堂主說哪裏話。區區兩千兩,不在話下。教母聖明,要找到一個不知所蹤的男人,除了妓院和賭坊,敢問天下還有什麼地方比這兩地能更快找到呢?”
曼娘傲然道:“這個自然。不過你的馬屁,我還是會轉告教母的。”
胡幫主喜道:“多謝堂主。敢問這個月的解藥,小的……”
顧雲飛暗道:這是什麼教如此陰毒,居然用毒藥控製教眾?
卻聽曼娘道:“方才不是都發下了嗎?”
胡幫主道:“堂主有所不知,犬子上月誤食了解藥,如今危旦夕,還望堂主開恩,多賞小的一份。”
曼娘怒道:“如此大事,你怎可這等馬虎!若要讓教母知道,你我都難逃一死!”
胡幫主聲音都變了:“小的該死!小的發誓,隻要堂主今後每月都給小的發上兩份解藥,小的願意將全部財產奉送教母!”
曼娘冷笑道:“你以為教母會稀罕你那點銀子?”
胡幫主撲倒在地,聲淚俱下地懇求道:“堂主,小的一把年紀,隻得這一個兒子,求你開恩,幫幫小的吧!”
曼娘歎了口氣,道:“罷了!如今我終於找到了馬如龍的徒弟,想來教母也會將功折罪。待我請示教母得了解藥,再通知你吧。”
胡幫主聽了不住地道謝。曼娘又交待道:“今日之事,切不可向他人提起。”
胡幫主連連稱是。
顧雲飛心道:奶奶的,如此苦心布局,居然是為了找老子!老子一無錢財二無權勢,這麼著急找老子做甚?難道是為了……
曼娘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顧雲飛捏住鼻子不讓噴嚏打出來。他得趕在曼娘之前回去才是。不管怎麼樣,這曼娘知道師傅的死,定然與那幫凶徒有莫大關係。否則,她連師傅的麵都沒有見過,怎麼會知道師傅已經死了?
顧雲飛一路狂奔,迅速回到廂房,裝作熟睡的模樣。等了半刻,曼娘這才回到他身邊躺下。
顧雲飛卻再也睡不著了。但他不敢動彈。他努力整理著思緒,直到拂曉才漸漸睡過去。
光緒三年,秋。
夜已深,瑞兒早已酣然入夢,小胸脯隨著她的呼吸微微一起一伏。顧雲飛輕輕拉上被子,替她將胳膊放回被中。洪君揚睡在瑞兒的另一側,臉上還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自從撿到這個孩子,他們倆便一直這樣一左一右將她放在中間,輪番照料她。
“這小子,不知又在做什麼美夢呢!”顧雲飛心中暗笑,這才重新躺下。不知怎的,他今夜一夜無眠,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卻又講不出哪裏不對。
忽覺眼前有人。他猛然一睜眼,卻見師傅赫然站在麵前,不禁吃了一驚。師傅示意他不要出聲,招手叫他跟來。他急忙穿上衣裳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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