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伏擊(1 / 3)

“阿祖!真的是你!”見到他,李懿德不由失聲叫道,“那日在街上看到你,你卻不理我,我還以為認錯了人呢!”

夏祖善示意她輕點聲,悄聲道:“小德子,我不是不肯理你,是我不能理你。我答應過顧大哥的。”

“雲師兄交待你的?他要你做什麼?”她好奇地問。

“是啊。顧大哥要我去取一本書。”

她不禁笑了起來:“取?怕是偷吧。”

夏祖善無奈地跟著笑:“你明明知道,又何必點破呢。這本是我的事,我也原本不應該告訴你。本來已經得手,隻怪我輕敵,以為對方不過是些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怎料竟被人用個煙袋打了下來。書被搶了回去不說,還被他們送入了普雲寺嚴加保管。寺中方丈武藝高強,以我的武功,根本不配與他交手,何談去奪書!唉!顧大哥還在家中等著我的好消息呢。我真恨不能一頭碰死了了事!”

李懿德笑道:“你若真想一死了之,還來找我做什麼。說吧,那書在寺裏什麼地方?”

夏祖善難為情地摸了摸腦袋,說道:“我裝成香客去寺中查探多次,已將那書的位置打探清楚,本想飛鴿子傳書告訴顧大哥,請他親自來一趟,卻不想遇上了你。我想來想去,倒不如請你幫忙,以免日久生變!”

“雲師兄要那書做甚?”

“這個他沒說。我也不知道書裏究竟寫的什麼。再說了,我也不識字。”

李懿德深深體會到顧雲飛的用心。她沉吟片刻,道:“既然是雲師兄要的東西,我自然會幫你‘取’得。”

夏祖善大喜過望,湊近她的耳朵如此這般一番,李懿德不住地點頭。夏祖善又交待道:“小德子,你得了書交給我便是!倘若顧大哥知道書是你取來的,隻怕他會責怪於我……”

李懿德笑道:“這個自然。我同師兄約好在佛山相會,當然不會跟你去湖南。你一路上可要小心。”

夏祖善這才安心離去。

李懿德按其所述,順利地拿到了那本書。當她看後方才得知,原來這竟是一本如此要緊的名冊。她不由大吃一驚。其實與洪君揚一樣,她當時同樣以為顧雲飛是故伎重施,所以起初她當真想要將名冊交還給皇上。她故意避開夏祖善,獨自一人北上,不料還未走出佛山便遭人襲擊,身受重傷不說,書也被搶走了。

無奈之下,她隻好去尋求洪君揚的幫助。

夏祖善得知她受傷,亦是嚇得不輕。他自知此事欺瞞不住,隻好將事情如實稟報給了顧雲飛。顧雲飛很快回了信。他交待他不要再管那本書,隻求平安將懿德送回湖南便可。無奈李懿德一直在洪君揚家中休養,他無法前去探望。直到那一天衙門走水,他才得以見到她。

得知顧雲飛的安排,李懿德卻不肯照辦。皇上蓄謀殺害於她,叫她好生心寒。雖然她不知道顧雲飛是否真要將此名冊交給太後邀功請賞,但皇上既然打算除掉自己,那他此番招顧雲飛進京,豈不也是凶多吉少?她已顧不上這許多,她隻知道自己今生再也不能失去他。她改變了主意,決定要以此名冊為交換,要脅皇上放過顧雲飛性命。

這個打算,她沒有透露給夏祖善,更不能對洪君揚如實相告。他這種江湖中人,義字當先,哪裏容得她做出這等下九流之事。更何況,他對顧雲飛一直懷恨在心,又豈肯為了他去犯險。想到這裏,她強忍不快,昂然說道:“雲師兄從來不會不信我。”

洪君揚哼了一聲,道:“他這種人,信你也隻是為了利用你。”

李懿德急了:“洪師兄!雲師兄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洪君揚怒道:“對!我一直把他當成我的親哥哥,當成大英雄!而他呢?利欲熏心,為了升官發財出賣兄弟,哼!他根本不配與我稱兄道弟!”

眼見解釋無望,李懿德心中悲憤難平,索性不再解釋。

看到她淚眼脈脈,一副委屈的模樣,洪君揚不禁又軟了下來。他歎道:“罷了。隻要你把名冊交出來,我可以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今後大家各走各路,你認我也罷,不認也罷,我都不會再去計較。”

李懿德卻擺出架式,傲然道:“你若堅持,那就動手來拿吧!除非你殺了我,否則,我是不會把名冊交出來的!”

洪君揚愣住了。如此是非不分,難道你被鬼迷住了心竅?他定定地望著她,沉著嗓子道:“你不是我對手。”

“未必!”但聽得“嗖嗖”數聲,李懿德已亮出峨嵋刺,向他衝了過來。

不過數招回合,洪君揚吃驚不小。在此之前,在雲來客棧,兩人曾有過一次交手。那時比拳腳功夫,他不過憑著自己是個男人,力氣大些,這才略占上風。而今兵器在手,他竟絲毫占不到優勢。雖說一寸長一寸強,但李懿德始終將他纏在身邊做近身搏鬥,那雙峨嵋刺被她舞得出神入化,他的長棍倒成了累贅。他不敢怠慢,幾乎拚盡全力,嚴陣以待。

幾十回合下來,李懿德似乎已占上風。就在這時,洪君揚突然發現她鬆了勁。他隻輕輕一挑,她已被推出幾丈遠,一時站不住腳,跌倒在地。隻見她一手捂住胸膛,大口大口地喘氣,另一隻手卻仍握著峨嵋刺,恨恨地盯著他,隨時準備應戰。

洪君揚知她哮症複發,心下難過,收了棍,道:“你吸藥吧。我等著你。”

就在這時,方才那車夫不知從哪個方向衝了出來,直奔洪君揚而去。洪君揚大驚,急忙閃身躲開,卻聽到那車夫大喊:“小德子,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