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洪君揚的這座老屋,竟是被他的表姨妹買了下來。
方寶言的父親是宗澤母親的舅父。宗澤的母親從小父母雙亡,是在舅父身邊長大的。方寶言雖然比她的表姐要小十幾歲,但兩人的關係一直非常親密。就算表姐出嫁之後,她們仍然時有來往。所以可以說,她小的時候,對洪君揚是相當熟絡的。她從小就知道父母不喜歡她的這個表姐夫,好像是覺得他配不上表姐。表姐夫家原本也是書香門第,到了姐夫這一代,他卻是個酷愛習武之人。他自小就追隨著名師苦練武藝,年紀輕輕便成為佛山赫赫有名的武師。
據說是一次意外的邂逅讓表姐對他愛慕有加,而且認定今生非他不嫁。可惜她的父母一向看不起這種人,像她表姐這樣一個冰清玉潔的人,怎麼能嫁給這樣一個粗人?可表姐卻在家要死要活,舅父無法,隻好依了她,畢竟他們隻是舅父舅母,這樣的事情,自己也不好多加幹涉。但從此也和表姐斷絕了來往。可後來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表姐突然就死了,表姐夫把房子賣掉,從此別井離鄉,再也沒有回來過。雖然她對這整個過程也不是很清楚,但她心中一直對這個表姐夫很有好感。表姐雖然去世得早,她和表姐夫之間想來也是一個動人淒美的故事。她從小受西方文化的熏陶,非常向往男女平等和自由戀愛。表姐的勇氣一直是她所崇拜的。表姐去世後,她們一家搬去了美國。要不是因為父母逼她嫁給她不喜歡的人,她也不會再回來。回來後,碰巧遇上這房子要賣,她便買了下來。
這次能遇上表姐夫和表外甥,方寶言很高興,極力挽留洪君揚父子在此居住。無奈葵姨對洪君揚恨之入骨,老在一旁冷言冷語,弄得洪君揚非常不悅,執意要走。
葵姨實在是個矛盾的人。她對這父子二人態度迥然。對父親冷若冰霜,對兒子熱情似火。因為她老覺得是洪君揚拖累了她的大小姐,看到宗澤長得和他母親這麼象,想起大小姐的往日種種,不禁悲從中來,想從他這裏得到些許安慰。她說:“要走你自己走好了,小少爺得留下!”
宗澤真是哭笑不得。他長這麼大還沒想過要和他老爹分開。真在僵持之中,方寶言大聲道:“好啦!不要再鬧啦!今日我做主了。表姐夫,你們好不容易回到家了,不管怎麼樣,今天一定要在這裏住下。”
洪君揚不好再拂她的麵子,隻好同意了。
洪君揚父子就這樣在方寶言家住了下來。日子倒是過得輕鬆愜意。雖然暫時不用去大街上擺攤賣藥,每日三餐也有人照料,他們卻也絲毫沒有懈怠過練功。每天清晨,不用父親叫,宗澤就已經起身開練了。父子二人一同在小花園裏,或是各練各的,或是對招拆招。每次總是弄個大汗淋漓才罷手。
平日裏無事,洪君揚便讀讀藥書,做做藥丸。他倒沒有打算長住。雖然方寶言對他一點不見外,可畢竟是別人的地方,寄人籬下的滋味原就不好受,更何況還有一個葵姨成天橫挑鼻子豎挑眼。
宗澤倒沒有這麼多想法。他雖然和父親長年在外漂泊,可父親對他的關懷無微不至,把他保護得很好。也許父親很厭倦這種江湖生涯,所以他不希望兒子像他一樣。他隻把人生最美好的一麵給他,讓他並無多少江湖經驗,他的眼睛裏流露出的依舊是帶著孩子氣的那份率真。
聽到寶姨說要開家西荼館,他便隨著她去看熱鬧。洪君揚也未過多反對。他哪裏知道,宗澤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他每天出去,都去尋李懿德去了。雖然找到了他落腳的客棧,可每次去他都不在。也不知道在忙什麼。他又不能等長,隻好回頭。
接連幾次都撲了空,宗澤不免有些失望。他的臉上漸漸有了些愁容,不像剛到的時候那般快活了。
洪君揚很快便注意到了這點。宗澤是個心裏藏不住事的孩子。他的一舉一動,洪君揚都非常了解。見他這幾日心情鬱悶,他忍不住想打探一下所謂何事。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能感覺到,兒子有心事,但並不想跟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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