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位薇塤先生也才如自己身旁的白少家主一樣,還未及弱冠,但年少成名到臨淵大陸眾所周知的境界卻是一致的,薇塤先生未能繼承薇嶼先生在書法上的極致,可以其在琴藝上的造詣,再過幾年,怕都會與當年的薇嶼先生被世人共同並稱,“雙薇”的美名他也是可以期待的
三人步出了為奇楠居單獨建造的密道內,一直為他們引路的侍人並未隨他們一同入奇楠居,而是先獨自出了密道朝瑢鳶管事複命去了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赤浮皇宮的宮禁於櫟王殿下來言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此行是帶了女童共同離宮,考慮到赤浮唯一皇嗣曦照帝姬的身份與安全,也不便再於漪樓多留的櫟王殿下與白少家主眼神交流一番,發現彼此意見默契的相同後,便由櫟王殿下首先步出琉璃屏風
看著珠簾前彈箏的女樂師,雲櫟唇間輕啟,一道悅耳動聽的聲音從內室內傳出“姑娘的箏曲倒是難得,此番奏樂也是辛苦姑娘了,還是請先回去休息吧”
自眸中看到了珠簾間出現的身影時就以停下指尖彈奏的女樂師,自是清晰地聽見了由內室傳出的聲音,能待在漪樓僅有的十間居室之一的奇楠居,此人的身份肯定非尊即貴,能如此禮遇待人卻是少見
明白對方實際意思的女樂師也不再多待,抱起箏朝著珠簾內之人福了一禮後,便轉身朝奇楠居外行去,而守於居室門前的侍人在聽到漸進的腳步聲後就推開了門扉
女樂師獨自步出奇楠居,還未行幾步就看到了身姿曼妙,踏著蓮步朝這邊行來的漪樓瑢鳶管事,她抱著箏朝著對方垂首一揖後,為首的瑢鳶也停下了步伐,以一笑對自己回禮,她側身為瑢鳶及隨於其身後的人讓出了位置,對方也是輕輕頷首就再繼續前行,並再多做停留,女樂師有種隱隱的感覺,瑢鳶管事此行是為奇楠居內,那名朝自己言語的男子望去的
果不其然,待瑢鳶行到奇楠居前,居室的門扉就以被侍人推開,不知是何想法,女樂師回想起之前那名向自己出聲的男子,竟然抬眸朝奇楠居處望去
那一身玄色衣衫,風神秀逸的櫟王殿下先步出奇楠居門扉時,女樂師不知為何,莫名的認定了他就是剛剛對自己出聲之人,而在男子身後明明更引人矚目的白少家主出現時,她還是堅持著最初的想法,很奇怪的是,這種感覺竟讓她有了一種安心之感
“瑢鳶姑娘”看著侯於奇楠居前麵容姣好的女子,櫟王殿下還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樣,而一向聽覺靈敏的女樂師在聽到了男子依舊悅耳動聽的聲音是,自是明白了自己的第一感覺沒錯
“櫟王殿下,白少家主安好,瑢鳶安排的箏師不知可能讓櫟王殿下和白少家主滿意”朝著出了奇楠居的三位福了一禮的瑢鳶,眸中含笑的輕啟朱唇,聲音娓娓動聽
當然是明了瑢鳶言下之意的雲櫟,此時倒甚為配合的誇讚了一句“自然是滿意的,剛剛那位樂師箏中的輕靈之意,倒是讓櫟耳目一新了”
離奇楠居還有一段距離的女樂師還未多想,就被這句謬讚暫失了心神,她不明白她今日的異狀是為何,被漪樓之人稱為假以時日便可成為自縈女之後漪樓最好的箏師的女樂師不置可否
她是自幼熟練箏藝,後得名師教導再加上自己的領悟才能至今日地步,但若與當初的縈女相必,女樂師表示自己雖未聽過當年縈女的彈奏,但卻並不覺得自己能與她相較,從別人的話語中她也算對那位昔日風光的縈女有所了解,高傲癡情的女子與自己的風格並不是一類,就算自己日後於箏藝上再有任何成就,兩者之間並不是可以輕易相較的
現在的她隻是對自己突來的欣喜情感感到困惑,身為樂師對於自己情緒的控製也很重要,這一課她自問還學的不錯
今日這樣突然的情感已讓她感到不對勁了,眸光朝著那位玄衣男子望去的女樂師,怕是已經猜到這位的身份了,能處於漪樓十居之一奇楠居中,又得瑢鳶管事如此禮遇,怕也隻有那位被繁央貴女共同仰慕著的櫟王殿下吧
思緒至此的女樂師眸色漸斂,她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將自己的身影藏於轉角處,全然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