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抹無意透出的眸光,自然是引得櫟王殿下和白少家主的共同關注,隻是每個人都是自己的曆程,就算是他們一直愛護的女童,在有些時候,他們也該放一放,不能剝奪其獨自思考的機會,這種對善惡生命的思考也是女童需要自己理解的
被車夫駛出那條偏僻階段的馬車繼續往較熱鬧的街道行去,隻是不同於馬車剛入流街時受到的被其內眾人“特殊關注”的眸光,這一次眾人望來的視線中明顯多了些忌憚,身處流街之中,接收到最快的怕也隻有消息了,對於能以一人之力單方麵吊打幾人還隻是為這輛馬車充當車夫的神秘馬車,這車內人的身份看來已不是能簡單的猜測到了,但無論如何,這輛馬車絕對不好惹也成了事實
被車夫禦著馬車繞著流街行了一圈,雲墜從對麵白少家主為自己拉開的灰色窗簾處看著外麵的場景,流街之內好像隨處可見各紮成堆聚於一起麵黃肌瘦,衣不蔽體的盜賊,這群雖看起來瘦弱,但眼神卻十分凶惡之人,他們眸光小心的打量著周圍一切,準備隨時奔起來衝向那些被他們盯準獵物
而那些販賣著簡易物品的商人,則是冷漠著這將要發生的鬧劇,到時若真能拾到便宜,那身受毆打,奄奄一息的獵物又於他們有什麼關係,自家親人都顧不了多少的流街原住居民表示,多管閑事真不是美德
路途中當然還能看到更甚者,抱著手中啼哭的孩童進在行交易,一群人集中在一起毆打剛來流街討生活的商販,以達到下馬威的效果,他們不會要了這群商販的性命,但隨行的貨物絕對是會被瓜分一空
將視線收回的雲墜雙眸因一直注視著外方已經有一些疲勞了,這趟之行自己的確看到了許多,先是繁央繁華至極的景象,再是文人共仰的薈萃居,最後行至漪樓借機來到這雖處千年京都但窮困潦倒到其他郡縣都少有的流街
叛國是大罪,在當初生活於流街之中的家族選擇拋棄家國信義向蠻夷通報後這事已成定局,這家族雖以在流街的根深蒂固下來,但生活於周邊的人怎麼可能一點也察覺不到呢,而當時被抓的蠻夷招供出的話來言,這條被費盡心思送蠻夷大營的消息含金價值還不小,根本不是普通能得知的
這一條線被整條端出來的時候,將這條消息散出的官員也丟失了自己的頭顱,雖然這他隻是在一場醉酒後被那家族的族長套出了此條消息,但與國而言,他已是一個罪人,獲罪的隻是他本人,不牽累家族就是最好的結果了,可與那家族有著無數混亂關係網的流街,就不能幸免了,被帝王厭惡,如何能善了,連生活於繁央京都的居民對此也是冷目相對
所以在這些種種因素之下的流街拋棄了許多來求取生存,他們知外界對他們的看法,但就算再怎麼下去,這些想法都不會改變,自暴自棄成了他們最終的選擇,所謂重新振作令他人對他們的想法改善的念頭在後來混入流街的罪犯,賭徒的影響下,便也如本就渾濁的汙水有摻入了更加渾濁的元素,再難洗清重獲潔淨了
曆任京兆尹想方設法對流街做出的那些措施,再他們眼中隻是需要抗拒的東西,習慣了被厭惡,冷眼相待,知道自己本身就是惡人難以得到原諒的他們,就算再不喜他們生存的流街,也不得不承認隻有在這裏他們才敢挺起胸膛走路
重獲新生,連善惡都拋棄了的他們表示這永世得不來的東西又有什麼值得期望的,生存才是他們唯一思考著的,除此之外,一直被拒絕的他們還能想著什麼,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從來都有它的道理,活在泥濘中的老鼠會想著自己潔淨之時嗎
這輛灰色的馬車終於平靜無波的駛出了流街,可能也得以於他們起初的那一場殺雞儆猴吧,將路引遞給守在流街外衛兵檢查的車夫心中閃過這個念頭,繁央低等商販出入流街也需辦一張路引來證明自己的身份,出入流街,而細心檢查路引的衛兵對著這輕裝簡行隻乘著一輛馬車連護衛都沒請,隻留了一個車夫的馬車主人也很是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