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三人飲完茶盞中的香茗期間,除了一向善言的櫟王殿下笑語晏晏的與瑢鳶多言了幾句,紫檀酒案前的其餘兩人皆是安靜不言將茶盞放於紫檀酒案之上,可就算是如此,瑢鳶對於能看到一回白少家主並與之同處過一處,也是深感榮幸
雖一直與瑢鳶閑聊的櫟王殿下,見自己左右落座的兩人都已將茶盞放下,自己便也不再繼續閑聊,隻將手上的茶盞放置於紫檀酒案上,朝內室的窗欞處看了一下天色,才對著侯於一旁為案上三人親自添茶的瑢鳶道了一句
“既然已用完午膳,之後還有他事,就算再留戀漪樓的美酒,櫟也得先行一步了,如此說來櫟的告辭倒與瑢鳶姑娘的先行倒是可與之相提並論了”風神秀逸的櫟王殿下在臨行前還是與瑢鳶笑趣了一句,見對方也隻是笑著,並不接口,便也無再行探聽的念頭,自己先起身邀著白少家主與女童起身離開這間昔年自己好友相贈的奇楠居
三人拒絕了瑢鳶想要相送的想法,隻是隨著瑢鳶為其派來引路的侍人往外行去,路途中一向倨傲清冷的白少家主此刻倒是櫻唇微微勾勒的輕言了一句“櫟王殿下不愧是繁央貴女共同仰慕之人,這隨處可與紅顏歡談的本事倒是令毓大開眼界了一回”
與引路侍人行於前麵的櫟王殿下因此言臉上也染了一抹赤色,倒不是被人直言風流而有所羞澀,隻是一起同行的的女童也在聽聞了白少家主言的那句紅顏歡談之論後,有所狐疑的抬眸看了雲櫟一眼
如今這個時代本就是談屬風流的時代,他這般也無傷大雅,可隨在他身後的女童才年及髫年,稚嫩的臉龐露出這般狐疑的神色確實有讓櫟王殿下欲哭無淚一把,雲櫟甚至還在想,自己若如白少家主所言,是否已有的為老不尊
畢竟單按輩分講,此刻待在他身旁的女童是他皇稚的嫡女,自己與女童之間的輩分的確相差許多,想到平白無故受了白少家主笑趣不說,還要被自己論輩分言是自己侄孫女的女童異眼相待,雲櫟心中頓時一梗
自己隻是多言了幾句,怎會被曲解成如此,若論風流倜儻自己的確當屬,但從風流多情的方麵來談,連嫡妻還未娶,身旁無一個紅粉知己的櫟王殿下表示真心傷不起,這一回白少家主的打趣之言,相必自己是要好好記一段時間了
被雲櫟最後有些咬牙的回了句“哪裏,哪裏”的白少家主見好即收,也不在繼續於女童前對這位櫟王殿下落井下石了
而感覺到自家論輩分講應稱為“皇爺爺”的雲櫟麵上已微顯不悅的雲墜,還是十分困惑其為何不悅的女童就算其再如何早慧,明了白少家主剛剛那句笑趣之言必有他意,但於年齡麵前還是太過稚嫩,不理解其意倒是正常不過
經過白少家主剛剛一言,明顯各懷心思的三人此刻倒是安靜許多,而被瑢鳶派來為三人引路的侍人卻是險些驚了冷汗,自己隻是被派來引路,來漪樓的大多都是繁央權貴,能被瑢鳶管事如此敬著的人,身份肯定比之尋常人更要不同凡響
可現在還未行至一半,三人中離自己最近的那位大人就已麵顯不悅,雖不知其不悅的理由,但身為小蝦米的引路侍人表示,無論原因是何,隻希望這位大人心情盡快好轉,不然被瑢鳶管事知道,自己就真得自認倒黴,不敢露出哀愁表情的侍人隻能煎熬著拘謹前行,隻盼著早點結束這段路途
三人並未同之前一般從漪樓的正門出去,而是隨著引路的侍人來到了漪樓的一道隱秘後門處,這時已有一輛灰色的馬車被車夫駛到三人身前,而侍人則是躬著身子,等三人依次上了馬車之後才起身
讓白少家主和女童先入了馬車的櫟王殿下在登於馬車上時稍停留了一刻,那雙恍若星辰的眸子望著這座繁麗醉人的漪樓流露出一絲懷念之意
自那一次與頤赫共入漪樓之後,二人就甚少相見了,可能是因為自己的經常外出遊曆,不在繁央,可能是因頤赫已與池家貴女成親,自己也不好經常前去打擾,就是這樣的許多可能,昔日鮮衣怒馬共遊繁央的少年如今也漸漸越走越遠,比起曾經,現在是有許多改變,但變化最大的還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