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人麵色雖不掩激動的,但行動還是十分恭謹的收過白少家主案上的宣紙傳至衛岫先生一席,而衛岫先生也是眸光大放的看著手中拿著的宣紙滿是驚讚,先不說這鸞翔鳳翥,臻微入妙的筆畫,便是這一篇璧坐璣馳,操翰成章的詩文也是他這些年甚少能見的
此首詩文已然可以立碑落於薈萃眾碑之內了,視線一直凝於衛岫先生麵色的宴上眾人見衛岫先生這般驚喜模樣,更是期待萬分,他們看著衛岫先生將詩文小心疊好交與他身旁的侍人,才按耐下心中激動之意,白家少家主親提的詩文,如何能讓他們不這般激動
便是七年前,此子的才華就已讓寄麓大儒甘願言敗,莫說其稚子時就以一篇長論打動白芷皇後令其許下赤浮世家之首的家主之位,那般榮光怎能讓人忽視的了,雖曆來未見這位白少家主親提的詩文,但以其自幼的風光無限,此番所作詩文必定不凡
無視那些傳閱白少家主詩文的宴中名士的暗自讚詠聲,首席的雅客已重新撫琴,悠揚輕緩的琴樂繼續響起,原本激動萬分傳閱著白少家主詩文的眾人便隻能暫止心中激動
首席上撫琴的雅客若隻是一般人,又怎能接到墨櫻貼,於此宴中位列首席呢,此人不止身份是赤浮九貴族之一的薇家之人,還是當年獨身遠離繁央的薇嶼先生的一脈相傳下來又被接回薇家後人,得眾人尊重本身應當,更勿論其在琴藝上的極致造詣
此時這位薇嶼先生的後人已然撫琴,知其性情者便也隻能暫時止住看過白少家主親提詩文的讚詠之意,靜看著那被侍人重新換上的酒爵乘著木舟緩緩流去
伴著緩緩流淌起來的琴聲,似將眾人帶入了又一個境界,他們麵色像對過往種種回憶了一片後餘留的惆悵,又因琴聲中一個回轉的間隔,令於此宴上的眾人棄了之前的惆悵,暫放下心中的悲喜,似重新感知生命自然般心跡澄清,這便是薇嶼先生後人的薇塤,雖不再如薇嶼先生一樣善於書法但對琴藝方麵的登峰極頂應是無人敢與質疑
就在這一片由琴音在眾人心中織起的無限境界之中,那乘著酒爵的木舟已在薇塤先生琴樂至尾音時,停於白少家主身旁的女童身後,方才從琴音織起的境界中脫身的眾人,看著那木舟停留的位置,頓時膛目結舌
他們有所狐疑的朝薇塤先生的方向看去,不免懷疑薇塤先生這琴音實在停的太過湊巧,這一連三人皆是剛入的新客,若說有意為難,那之前薇塤先生與白少家主的頷首示意卻是眾人所見,兩人關係應是熟識才對,而且就算不是熟識,以薇塤先生來言,他們也想不出薇塤先生為何要有此舉,
就在這些糾結的心思中,白少家主卻是眸色清冷的朝首席的薇塤先生看去,對方再看到他那探究的目光之時,卻也不再多言,隻是麵露笑容,矜持有禮
這一輪該是如何抉擇,就在宴上眾名士還有所糾結之時,侍人已取過酒爵更是無措,觀那席上的女童年歲不過七八餘歲,還隻是一名孩童,飲酒本身不妥,莫說是題詩一首了
從薇塤先生的笑顏中收回目光的白少家主,轉而將目光望向一旁仍然麵色平靜毫無波瀾的雲墜,女童這般姿態旁人如何皆與之無關,反正自己是極為滿意的
就在宴上眾人還有所糾結,侍人的無措,首席雅客的笑顏,以及櫟王殿下的擔憂神色中,白毓已然起身,朝著衛岫先生那一席一揖道“阿墜乃毓共攜而來之人,此番曲水之宴,卻因其年歲正幼,不便飲酒,不如讓毓代飲三杯,以此過場如何”
有白少家主此言,這一個糾結倒是可以迎刃而解了,衛岫先生也是含笑起身,朝男子方向一揖後,啟聲言“能有白少家主此言倒是極好,阿墜小友年紀尚幼的確不應飲酒,白少家主代飲三杯倒也是了了此輪”
得了衛岫先生此言,宴上的眾人也算放下心來,而白少家主卻是在得了衛岫一言後再眸光轉向首席的雅客,聲音如山澗般流淌般悅耳言“薇塤先生覺的毓這三杯又是否可代替阿墜的此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