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櫟也是有所玩味的看著前方金縷紗衣的背影,周遭彙聚的視線想忽視也是艱難,便隻能保持著這樣將視線凝於一處來的簡單,看這樣子,衛岫是要帶他們去那處老地方了
待他們一行人繼續步過一道曲徑通幽的小道,恍如豁然開朗般,視線直指處盡是一塊空曠之所,種植的君子竹將這處圍成一個範圍圈,一道溪泉鑿成渠分了兩道半弧連成一個圓形引了過來
其中又分為內圓和外圓的區別,內圓處是半人高安置於水中跟極為玲瓏剔透的打磨了無數個小孔的假山,風拂過時,更有一陣清脆聲響,與這內圈稍空開一些距離便是布置得當的一圈小桌,安座於此的便是繁央的詩文大家,桌上至了酒爵和半壇用琉璃乘著的陳年佳釀,壇中有一把竹製的酒提
正是酒釅春濃之時,外圈鑿出的渠道半弧成泉,於內圈正中處又獨落了一席,一名雅客攜琴安座於那處,看著共同前來的四人也是抬眸注視著衛岫先生後的白少家主頷首一笑,看來應是故識
衛岫本想將白毓安排在為首,接近雅客的位置上,又想起了於白毓一同前來的女童,便隻將三人安置靠前的座位上,畢竟有個照應,而待三人落座後,衛岫先生便回到他原本的席位上,原本已在此處的詩文大家便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佯裝著無所事事的樣子,卻又不動聲色的將眸子凝在新加入的三人身上
櫟王殿下不必說,在場大多都是與其打過交道的,其未曾遠遊之前便已接了墨櫻貼至薈萃居來過幾趟,後遊曆的途中雖不常回京,但也是攜了墨櫻貼參加過幾回薈萃居的薈萃群宴的,這次再來於此也是熟識不少,便不用再關注於他
因此彙聚大多視線的唯一一位就是那位聲名揚以天下的白少家主,其還是稚子之時便已接到了薈萃居的墨櫻貼,但來此卻隻有一次,還是七年前被寄麓書院的大儒相邀來此,也就是那時便以少年之齡驚豔了整座薈萃居內的名士之流,如今再見也不免感歎那時的盛況
至於獨設了一席落座於白少家主身旁極為麵生的女童,能隨於白少家主一同前來無論何人也必定不是庸者之流
而且以其落座於繁央名士中,卻無任何欣喜之態,那副榮辱不驚的模樣倒是令眾人側目幾分,再仔細探了幾眼,更能發現這女童不僅麵目極佳,那樣貌姿態倒是有幾分相似白少家主,難道是白家貴女,眾人紛紛往這上猜測,可曆來因白家少家主白毓的光環太盛倒難再注意那世家之首的白家其他人物,畢竟白家的勢力大多於南方,這卻是處於北方的赤浮京都
之所以沒往赤浮剛剛髫年的曦照帝姬身上猜去,到底是因兩者著實太難關聯,畢竟帝姬殿下才及髫年又怎麼被白少家主和櫟王殿下這般明晃的帶出宮來
再者觀女童麵貌雖與白芷皇後極似,但白芷皇後自入宮以來便鮮少露麵,朝堂之上的朝臣也不敢直麵相視白芷皇後,又何況這群雖是繁央名士但為官者甚少的瀟灑人士,衛岫能認出女童身份也隻是因為當年的一段淵源
就在眾人還有所猜測女童白家貴女的身份時,已有侍人將一隻精致雕刻的小舟放入渠道之中,小舟上放著一杯酒爵,因小舟底部的磁石安穩的隨渠道漂流
雅客也於此時指尖落於琴上,開始撫琴,一股悠揚的琴聲從指間流瀉而出恍如山泉從幽穀中蜿蜒而來,緩緩流淌,而這股絲絲細也似流淌過眾人心間,讓他們暫停了之前聚於白少家主那方的視線猜測,紛紛靜下心來傾聽這舒怡安逸的樂聲
曲水流暢,這一曲水之宴,也已開始了,雖已圓形的渠道無法利用水流上下遊間的落差,在上遊放置酒杯,任其順流而下,但也因精妙的設計使得木舟在渠道中緩緩流動,渠道本也開闊,剛剛四人也是因園形處一塊凹處之地才入宴而來
圍於此處的君子竹在清風拂過時發出漱漱之聲伴著悠揚的樂曲更令在座眾人暫拋凡事噪雜,心曠神怡的欣賞這難得的靜逸,櫟王殿下也是眸光看著那位深情專注於古琴之上的雅客也是不由歎了一聲,這股淡然處之,實乃世間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