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燭看了自己身上的內侍服,翻身下了床榻正待去尋自己平常的衣服換上,就見一東西從自己身上滾了下來,他連忙眼疾手快的伸手接過那物,舉知眼前打量
卻見這從身上掉下的隻是一支如雨後霽霞般色彩的小瓶,稚子眉間輕蹙,他揭開瓶塞將小瓶舉至鼻下一問,更是不解了,這裏麵是上好的療傷藥,隻是這偌大皇宮又有何人會對自己出手相助,並留下這等不菲藥物呢,
因為娘親而學了一段時間的醫理,又因記憶堪稱過目不忘,對基本醫藥知識還是有所了解的雲燭,雖然還是有所困惑,但考慮到時間問題,也未在多想了,昨日娘親逝世,阿文已經替自己守過一夜,現在必須去見娘親,為娘親準備的身後事宜了
稚子將那支如雨後霽霞般色彩的小瓶藏於被褥下,再將昨日搬開的磚石重新放回原來位置後,放下之前掀起的蚊帳,整理好漸亂床鋪
待一切妥當後他才行至小桌前拿過阿文給他的青色小瓶,去繼續尋他的衣物,尋到衣物後稚子開始為自己上藥,他身上的淤傷經了一夜後已經腫了起來,敷藥的過程更是疼痛難免
他都不知道自己昨夜是如何拖著這樣一具身軀偽裝著不被發現的,情緒壓抑到了一定程度,原來也可以如行屍走肉般暫時忘記身上的苦痛,待身上的藥敷完後,稚子眸色幽深的將以前一件已經不適合現在身形的衣物撕成一條條,纏綁在自己身上
緊咬著牙關,將布條打了個死結,換上了自己平常的衣物,才將已經脫下的內侍服折好藏了起來,他並沒有用藥敷臉上的淤青,而是讓它如此,這次的傷痛他得好好記著,不然怎麼對的起那人辛苦踢打一番,不然怎麼懲罰自己令娘親獨自孤單離世的罪孽
他將那支青色小瓶塞入懷中,而後才推開房門去到廚房內,洗漱一番後,開始準備早餐給累了一夜為娘親守夜的阿文送去,對於那個一直陪伴著他與娘親之人,自己當然是感激不盡,隻是自己現下還無法報答這番恩情
稚子看著灶中的火焰,暗暗思索之前的困擾起來,待鍋內煮著的稀飯香味飄散出來,他才止住腦中的思索,昨夜相助之人是誰他現在腦中還是沒有思緒,此後若是有緣自會相見吧,已經起身去拿碗筷的稚子暫時將此事放下,盛了一碗稀飯,備了一盆洗漱用的清水托著朝自家娘親的房室行去
“阿文哥哥幸苦了,快些洗漱完用早食吧”將手上托著的東西放於桌上,稚子朝室內擺放的床榻處行去,卻見自己呼著的阿文哥哥正跪於床榻前,視線凝在床榻上久不能回神,或許是因太過悲傷,或許是因一直保持著痛一個動作肌肉僵硬所導致的思維遲緩
兩種原因無論是哪一種都讓稚子深為感動,他眼睛紅腫的盯著床榻的方向,努力壓製著心中的悲傷刻骨,努力平複著臉上的表情,怕盛著的稀飯冷下來,就重新提高音量再對少年道了一句“阿文哥哥先用些早食吧”
因這一言才徹底回神了的阿文,身心俱憊的艱難爬起身來應了稚子所言,他的眼睛甚至比壓抑著心中情緒的雲燭還要紅腫,明顯是哭了一夜的結果
待少年洗漱用早食之時,稚子已經行至床榻,握著溪女冰冷的手低聲念了些什麼,緬懷般的回憶著種種往事的雲燭,眸色顯得憂鬱深沉,他眸光停頓在已經離世的女子身上有一會兒後,才轉過視線,望著已經用完早食的阿文,啟聲道
“阿文哥哥,你宮中若有其他事情,還是不要再留於此陪著我和娘親了,快回宮去吧,要是因此被發現治罪,阿燭於娘親都是心中有愧的”
“阿燭不必擔心,阿文哥哥來之前就請好了幾天假期,現在並未過時,還是先與阿燭將溪姐姐的後事操辦了比較好”因為用過了早食,少年的麵色顯得有些血色了,他所處的宮室能離近暮台,本就是處於偏遠位置,不過因此倒是向來也比較清閑,又因自己一向做事機靈,才能在來之前得到那座宮室的管事侍人批了這幾日的假期
其實若說這宮室的管事侍人能批自己的告假其實也算是有所私心的,之前有位大監看那座宮室的管事侍人年紀比較大,所以想任自己為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