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視線全部放在稚子身上,見對方對自己說過自己話有所思考後才鄭重的應了一聲“阿燭知道了,阿燭不會辜負娘親的希望的,也請阿文哥哥別在擔心了”
這般,少年才將那顆懸著的心暫時放穩,他看著稚子推開房門出去,同時也為自己帶上了房門回去自己的房室,他收回了隨在稚子身上的視線,揉了會兒自己的額頭,才往女子床榻走去,今天自己為溪姐姐守夜,希望溪姐姐可以走的安心,他想起溪姐姐逝去前的最後一句叮囑,默默的朝女子輕聲道了一句,自己會照顧好阿燭的,溪姐姐不用再記掛了
人世幾載,白駒過隙,幸哉也罷,不幸也罷,拋卻前塵,具成往矣,奈何橋上,曼珠沙華,花開一世,花落一世,無所煩憂,無所牽掛
……
稚子行至拐角處才停了下來,他眸光複雜的看了眼那燈光微落的房室,又舉起手上的青色藥瓶一觀,然後才麵容冷漠的抬眸掃了眼天上高懸的月光,繼續他的步伐,阿文哥哥,娘親的希望雲燭是不會辜負的
雲燭推開自己的房舍,並未點燈就這樣趁著月光入內,他把手上握著的青色小瓶放在桌上後,走到床邊,脫下了一件帶著血跡灰塵的狼藉外衣,隻著了件中衣朝床榻旁行去
他取出一隻盆來,將桌上水壺拿了過來,從壺中倒出溫水,用被藥梗刺破了還染著血跡的手解開自己衣衫,雙手艱難的擰幹布巾,就這樣沾著溫水擦過自己滿是淤傷的消瘦身軀,然後才將布巾放回盆中,他仔細的聞了身上的味道卻還是發現能隱隱聞出血液的味道
稚子蹙起了雙眉,而後才突然靈機一動般行至窗欞前,拿起了一小把東西放盆中,再就著那已經漸冷的水再擦了一道身體,而後才行至床榻旁,從床榻下取出一件包好的衣服換上,這件衣服與之前阿文的衣服同出一轍,是赤浮皇宮低等侍人著的衣物,除了那原本繡著侍人名諱的地方被剪去外,其他就再無區別了
他理了理頭上的發絲,用一根繩子束著,麵上留了一縷,再手摸了一把地上的灰塵抹於臉後,的就隻剩了一雙眸光明澈,而這雙明澈眸光也因一人的離世而染上了黯淡,深沉了少許
雲燭換過了鞋後,便小心的爬上床榻勾開了掩著的蚊帳,眸色冷然的將一塊塊磚石放在被子裏藏起,他深深地望了一眼遠處的房室,才轉入這個深夜無聊時挖掘的牆壁空口內爬去,這處出去後便是一處空地,沿著那便可以離開這座囚禁之所
稚子謹慎的從暮台已經近百年無人過問的一處半倒的偏門離去,然後才往赤浮禦膳所奔去,今日赤浮那位備受盛寵的曦照帝姬髫年生辰,邀入宮的臣子該是半夜才能至禮宴結束,所以上於朝筵殿的膳食必然是有換動的
自己如今隻是一個九歲稚子的身軀定然是不能混入送換膳食的侍人隊伍中,而且若是到了赤浮皇宮核心處便是來回巡查的禁衛及暗中潛伏監視的暗者,自己隻是想先混入人群中而後跟上著禦膳房送換膳食的隊伍後遠遠看上一眼,遠遠的看著這次盛大的宴會,在娘親離世的這一天離那位高高在上的赤浮帝君——雲桑帝近一些,這樣便是娘親也能走的安心一點吧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為這點感覺而去冒險,明明娘親最大的希望是自己能存活下去,現在自己卻為了這一點虛無縹緲的感覺將自己置身危險之中,隻為能與那二人的距離能隔近一些,或許是因娘親的逝世衝動了吧
但這又如何,一個是自己好奇的,一個是自己仇恨的,能因一時衝動而有了這般冒險離近的念頭便試上一試吧,畢竟這是兩個人的心願,娘親逝世前想見的也不止他一人吧,既然如此這場險冒的也值了
他停止了前行的步伐,突然來到一處宮室之內,他剛往前走了幾步,身後就有一人尖著嗓子到“你怎麼還在這,步大監都已經吩咐下來今夜去禦膳所侯著了” 是的,這途中會經過一處就是這赤浮皇宮最低等的侍人和新入宮的侍人呆著的地方,自己雖有了服飾但沒有名牌還是極容易被發覺的,他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取一塊名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