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稚子的分析,時黍眼中露出一股滿意之色,他的臉色還是依舊蒼白,似時府偌大的藏藥量並未讓他身子好上幾分,隻是保證他日常無礙,他把手卷放下,輕嗑了一聲,看著稚子道
“本來為父是打算帶你去帝姬殿下的生辰禮宴的,但昨日孜息先生拜訪府上,你若今日去參加禮宴便更是不便了,這次為父就言你昨日溫書的太晚染上了風寒,今日就不宜參加此次禮宴,想來陛下是不會怪罪的 ”
昨日的拜訪,自己倒有敬服這息先生,不愧是世究門傳人之一,明知陛下想要尋他為曦照帝姬的太傅,收曦照帝姬為徒,竟然先公開的向天下人宣布自己將要收徒的消息,並選了鏡殊為弟子
而且還是在帝姬殿下生辰前一天來拜訪時府,這怕是陛下要的不痛快了,既然這次的禮宴上必定是看不見這位先生的,自己又何必讓鏡殊去受帝王的不悅呢
“諾”聽到時黍的話稚子微微點頭,然後他朝著自己的父親一揖“謝父親大人指點,馬上便要入宮參加禮宴
了,父親大人還是先休息一會兒,鏡殊先回自己的院落溫書了,畢竟這傷寒之人在室外多行,容易留下話柄”
似想起那日孜息先生與白少家主所言,稚子立即醒悟,他向案前的時黍拜別,讓其先休息一會兒,自己則先離去了
看著稚子離去的背影,隻留一聲門扉的輕合聲,時黍那似正在硯上研磨墨錠般的深邃雙眸濃鬱了幾分,鏡殊雖近幾年隨嵇先生出遊,與自己見麵次處漸少,但好歹也是自己唯一的嫡子,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看到他如今這樣子,自己也是甚是欣慰
有很多人都說鏡殊肖似自己,其實不然,這肖似隻是相貌上的肖似,他幼時被拘在此處養病,除了那位被世人稱為“南芷北釋”的兄長會偶爾來看看他,也就向被世人忘卻了一般,整日無言,心中如幹涸土地般荒涼寂冷,哪裏是鏡殊這般
倒是幼時常來探望他的兄長,明明性情偏冷,卻還是避開侍人來探望自己,明明還是幼時,就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不過後來兄長離府後自己外出求學,求學歸來便成了與那白家白芷,現今的皇後娘娘並稱的“南芷北釋”,所有人一提起時家便會想到的釋公子
想到這,時黍眼中一下黯淡無光,他的手緊抓著那卷擱於案上的手卷,心中顫動不止,可就在後來,自己的兄長,時家最令人驕傲的存在,那般驚豔絕倫的釋公子,竟然落得一個生死不明的下場
時家族人也去尋過,可就在無數次搜尋無功而返後,便再也沒去尋過,他們將與釋公子同為一母,卻因為先天不足而拘在院中養著的,上任時家家主次嫡子的自己,從未讓外人知道的自己從院中請出
讓寄麓的大儒教授著自己學識,讓優秀的政客教授自己權謀,讓聲名遠揚的琴師教授自己的樂器,讓自己一下在腦中灌輸這些東西,拖著不適向吞血將這些吞入腦內,好在兄長給了自己書閣的鑰匙自己無事時常讓侍人為他去借書閣之書閱讀,雖然他身子一項病弱,但並不見得智慧輸於何人,那一年苦學,他現在還記憶深刻
他不恨將他拉出院子的族人,時家家主必須是上任家主嫡子,除非家人沒有嫡子或嫡子早亡才能在族中其他有才能之人中選出,否則異於此規者,將被連同家人被逐出族人,逐出這個大世家
兄長不明失蹤,生死不明,族中最引為驕傲的釋公子就這般再也不見,長老們也隻有冷硬為家族的以後,讓自己承擔上自己應該承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