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一起進到了棲鸞宮側殿,殿內精致雅觀,內又分置有許多隔室,在經過一條直道後,宓妙等人漸漸停了下來,由曦照帝姬一人繼續往內
雲墜看著這座單辟出來與側殿連成一體的高閣,獨自沿著一座小橋前行,閣樓與那條直道處有一塊分界點,引入了活水,種了些玉蓮,與那精致的側殿相比,倒顯得有幾分豁然開朗的感覺
她步過一道階梯入了閣樓,沒去疑惑無何入內來無一名侍人守著,筆直的朝內行去,又經過一座階梯,透著珠簾才隱約看見自家母後的身影
她眉梢位微攏一下,隨即又鬆開了,自己的疑惑不是很快就可以解開了,何必多想,她穿過了珠簾,自家母後已坐於玉榻上品著茶盞中的香茗,而她身邊則立著一名著飄逸黑袍的男子,她上了前,朝榻上的女子端正行了一禮“曦照見過母後,母後萬安”
女子也是微微頷首,將雕花小桌上苧楹今晨送來的答卷遞於她,開聲道“有所進步,但還是莽撞了些”
雲墜接過答卷,又朝女子一拜“曦照謝母後指教,今後必當多思”而這時,她察覺黑袍男子的視線竟是一直投注於自己身上,雖入珠簾時就有所察覺,卻認為這隻是一種對來者的打量,但現在就不該那麼認為了,她麵色不顯,也未像自己母後詢問,這時能站在此處的,絕不會是所謂無關緊要之人
白芷皇後略含笑意的看著這漸漸長大的曦照,心中更甚欣慰,女子好似永遠這麼被上天眷顧著,容顏未有絲毫變化,隻是神色不在似當初如一把隱在劍鞘裏將拔未拔,冷光乍現的寒刃,添了許淡然,好像謫仙不受天宮召喚,為自己的牽念留於人世紅塵一般
她知道曦照所想,也明白黑袍男子對於曦照的好奇睹目,她朝著黑袍男子所言,目光卻依舊留於將及髫年的女童身上“曦照,本宮為你請了這位景逝先生為師,先生飽覽群書,更是從中悟意,文采武藝皆不凡,你日後有不懂之處皆可像先生學習請教”
雲墜愣了一下,卻也是朝男子揖首行了一大禮,能被母後另眼相待,必定是不凡,有所過人之處,飽覽群書者不少,能從中領悟意義的倒是佼佼,更勿談這位先生在武藝上也能有一番成就,這位師者,甚得她意
白芷皇後看著女童朝黑袍男子行禮的舉動,眸色卻不是那麼滿意,“曦照,你既已拜景逝先生為師,身為弟子,應當行弟子之禮,你是赤浮的帝姬殿下,一言一行皆為赤浮子民統率,景逝先生將在以後對你有傳教授學之恩,你當事事敬重於他,此才為師徒之道”
沉默於白芷皇後一旁,一直注視著曦照帝姬,直至剛剛女童朝他行禮才目中放光的黑袍男子,聽到此言,雖想為這位年幼的帝姬殿下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無言,他知道這是上首女子對自家帝姬教育,自己就算已是帝姬殿下的老師,卻也沒有插嘴的餘地
“曦照受教,至此後定當敬重景逝先生,認真受教”女童聽著自家母後的話,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她朝男子走去,雙手交合,跪在他一步前“曦照拜過先生,請先生為曦照日後師長,教授曦照學識,曦照也定當尊重師長”
男子也是目含欣意,那張雕刻著木槿花的麵具半遮於臉上,隻漏出光滑的下顎和菱角有致的薄唇,黑絲散於身後,飄逸的黑袍袖邊飾以金色紋路,腰間束著一條雙繡木槿花的錦帶
單看過去已是不凡,不知母後是如何為自己請到這位先生的,被男子扶起的曦照,眼眸半斂,這般不凡之人,甘願留於著赤浮皇宮教導自己,那師徒之道,自己必回會遵守
“景逝先生來曆不便外人知曉,本宮會對外言他是本宮請來為你解惑指點之師,曦照你以後便隨景逝先生於曦和宮偏殿授學吧”玉榻上的女子看著二人,眸色漸為欣慰後,心中微歎,她此生一直虧欠著一人,沒想到還要繼續虧欠,可曦照隻有由他護著,自己才能心安,此生有這樣一位摯友也不枉曾經歲月了
“諾”女童回身朝白芷皇後一拜,如果在意識不到這位景逝先生的特殊,就是遲鈍了
“曦照若無他事便留下用膳吧”女子啟唇道,繡著鸞鳳的蜀錦光華流動
“那景逝先退下了”立於女子身邊的男子也朝女子一拜,既然已經成為帝姬殿下的師者,就足夠了,自己也不便多有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