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門的守衛見著男子入內皆躬身行禮,男子也是徑直朝府中主人常待的書房走去,不管其他,亭台樓閣漸迷了眼睛,越往內走那些廊腰縵回的景致漸少,多的是端肅大氣,簷牙高啄的屋舍高閣
中年男子停在一座獨立院落前麵,已有侍人為他前去通報,小童跟著他入內,不敢抬頭多視,直至兩人行到一間植著幾株墨竹的房舍時,一侍人上前言“先生請入內,家主已在等著”
聽此言男子回頭接過小童手上的禮物,一人進了屋舍中,侍人、小童皆留於外麵
“家主,嵇來遲了,讓家主等候,還望恕罪”時嵇躬身向前麵立著的青衣錦袍的男子賠罪
“先生嚴重了,黍今日也無他事,還勞煩先生為黍接待了端王府之人”男子轉身回對時嵇,原本梳的一絲不苟的墨發今日一半散著,一半用青玉簪挽起來,多了些隨意,兩眉入鬢,瞳色深邃有神,隻是臉色還是稍許蒼白
“嵇謝家主不與見怪,為家主盡力那是嵇的本分,絕無勞煩二字,家主,這是端王府送上的禮物”中年男子遞上包裝精美的禮盒,時黍瞳色微沉的接過,打開一看是一副畫作,卻看也未看,拿著禮盒,朝沉香木書案走去,時嵇跟隨其後
這位時家家主跪坐於書案前,示意時嵇也落座,時嵇謝過後跪坐於一側,玉簪挽發的他拿出精心裝裱的畫作,打開是一副絕妙的山水圖,雙瞳無視畫上內容,冷然的看著紫檀畫軸,纖長骨感的手指輕旋畫軸一側竟將畫軸打開,一封疊好的書信靜靜躺置其內
將書信從畫軸中抽出,看過書信的內容,時黍削薄輕抿的唇扯出一絲諷意“沒想到是頤赦將端王府和禦史大夫府都拜訪了一遍”
“家主,那接下來那邊的人手是否要撤下來”時嵇眉頭輕蹙,向這位時家現任掌權人詢問
“既然事情都已經定了下來,那便將人手撤了吧,隻是撤回的時候要謹慎,莫讓人察覺了,另外埋著的暗線還是繼續埋著”時黍雙瞳極似正在硯上研磨的墨錠,添了清水,濃淡適中,讓人辨不出其中情緒
“諾”時嵇看著男子將手上的書信置在旁側的白玉玲瓏燈盞上,火舌瞬間燃上了紙張,又被纖指棄入案上的一方小鼎中,化為灰燼“這段時間辛苦先生了,接下來也無他事,先生可以稍稍休息一陣,再替黍去尋一樣禮物,留著帝姬殿下獻祭璃墜後的彌月宴用”
“嵇先謝過家主,帝姬殿下的彌月宴,嵇一定會為家主擇一份相宜的大禮”時嵇雙手交合,廣袖平行向主座上男子一拜,見男子無他事吩咐的樣子便言“若家主無他事,那嵇便退下了”
“先生慢走”見時嵇起身,男子也起身相送,隻是在快接近外室的時候,似忽然想起什麼,向時嵇問道“頤赦和池家的婚事也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