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祭祀來稟(1 / 2)

帝王抱著嬰兒穿過綃帳,宮人落下支起的綃帳,留下禦醫令在隔簾外麵,其他無關緊要的禦醫,宮人一並退下,餘下幾個伺候的

綃帳內是已經打掃過了的,鎏金爐內焚著安神的香,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地鋪白玉,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邊懸著朝闕獨有的憩蘭帳,帳上遍繡空穀幽蘭圖,風起綃動,如墜其境

看到這這位赤浮的帝王,眼裏竟有了些濕意,他放緩腳步來到床邊,一手抱著嬰兒一手撩起半邊憩蘭帳,沿著床沿坐下,纖長骨感的手指慢慢撫上帳內驚豔的側顏

低喃道:“阿芷,辛苦了”

……

憩蘭帳內的女子似是有些精疲力竭,此刻靜躺於帳內,睡得極為安詳,闔上的眸子閉起鋒芒,隻餘眉梢留了幾分銳意,應著那句洗盡鉛華不染塵 ,冰為骨骼玉為神,不似一般世家女子的溫婉華容

她帶著肅色與冷漠,像曆經千鑿萬擊才練出的利劍封合劍鞘中,斂起危險,卻令人不敢輕視,像皚皚雪域上的高嶺之花永遠攜帶著疏離

或許與其家世經曆有關,縱橫赤浮世家中的“南芷北釋”本就擁有這般傲人的資本,更勿談她本身的驚豔絕倫

雲桑帝看的癡迷,手中抱著的嬰兒也無什麼動靜,沒有人會打擾他了,哪怕他再如何萬人之上,也隻能祈禱著她能留於自己身邊,一起舉案齊眉,白頭偕老

今天的事,他真的是怕了,那種身墜寒流看不到岸的感覺他不想再經曆第二次,阿芷是他生命裏的光,永遠隻能追隨不能失去,況且,他們之間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

嘴角衍生一抹笑容,低頭懷中的嬰兒還是閉著雙眼,好像剛才的睜眸隻是曇花一現,正沉浸在這種“一家三口其樂無窮”的氛圍中

突然自外殿傳來一陣噪雜之聲,未待其不悅,一宮侍跪叩綃帳外“稟陛下,大祭司此刻正侯在宮外,稱是有要事要稟報陛下,不知陛下是否要宣見”

大祭司,雲桑帝想起剛剛的憾人奇觀,遲疑了片刻道“宣”,放下憩蘭帳,最後再望了眼空穀幽蘭圖,才起身走向外殿,離開前,吩咐隔簾外的宓妙好好照顧白芷皇後,不要令他人打擾其休息

又不舍將剛抱在手裏一會兒的小帝姬交與宮人,便帶著其一同來到外殿,坐於碧鑾之上,十二旒遮麵,神色冷然,宮侍傳大祭祀入殿

年邁的大祭司拖著祭服,重拜在白玉鋪就的地上,還未來得及束冠,白發有些淩亂

雲桑帝眉頭輕皺,讓其平身,卻不見其起身,那張蒼老的麵孔上黥了許多神秘紋路,一雙曆滿滄桑的眼睛此刻也複雜難辨,甚至於染了些許瘋狂

他掃了掃周圍立著的宮侍,嘶啞著嗓子,雙袖交並,大跪“老臣鬥膽,求陛下讓殿內宮人退至宮外,老臣有要事需單獨稟報陛下”

碧鑾上的帝王望著這陪赤浮曆經八十載的祭祀“大祭司有何要事,需如此衣冠不整趕來棲鸞殿,還得讓宮人退下才能稟於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