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看之下,隻見此人,鶴發白眉,精神矍鑠,麵色冷然,宛如仙人。
他不知在此處站了多久,那一襲灰色長袍,在這晨起時分,分明已經沾染上了些許的濕意。
寂靜空曠的四下,唯有那刺骨的風,帶著深切的涼,拂過萬物間,而發出獵獵的聲響。
然後,隻聞他突然低啞一笑,輕聲呢喃,最後,終是忍不住,迎合著這風聲,兀自自言自語的,自說自話。
“小離兒啊小離兒,你可真是我的好徒兒,這不聲不響的,就給為師捅出了這麼大的簍子,你說,你讓為師說你點什麼好?”
“你說你惹事便惹事了,竟然還敢招惹上重華樓主的樓主,當真是不要命了?”
“不過,從為師得到的消息來看,那小子,分明是喜歡上了你,這樣一來,為師倒也放心了,至少不用擔心,他會對你不利”
“不錯不錯,看來小離兒這魅力,足以媲美為師當年的風光啊。想來也是,我無虞老人的徒弟,怎能是那些尋常之輩可比?”
“罷了罷了,此番奉城之行,你愛鬧便鬧吧,至於那幾個老匹夫,就交給為師來處理,你且安心,為師定能保你後顧無憂”
“看來,這下是有得熱鬧了嘍”
此時,極目遠眺,似能望見那天的盡頭,隻見一座皚皚雪山,在那翻湧的層層雲靄之下,竟是巍峨屹立,千年不倒,此刻,披了那朝霞萬丈,更是神聖凜然,不可侵犯。
他想,這新的一日,終究,還是來了。
…………
此時,藥聖宗。
身為劍聖宗的一宗之主,芙茗尊者,竟是匆匆而來。
“師兄”
望著眼前這位一身淡雅素袍,麵容清俊的男子,芙茗眼中的隱忍怒色,似乎一下找到了依托,明顯又濃烈了幾分。
“這個重華樓,當真是無法無天。一夜之間,影軍全數覆滅,他們怎麼敢?”提及此,她眸中的厲色,一下更甚,“還有那個冷傾離,竟敢跟無明尊者互相勾結,致使你我兩宗難堪,實在是該受那千刀萬剮之刑”。
而反觀離陌尊者,亦是藥聖宗的宗主,卻是與她的怒氣騰騰不同,此刻,隻見他眉目微沉,略有思索,片刻後,才聽得他嗓音冷涼道:“看來果真是應了那一句,棋差一步,滿盤皆輸”。
“此話何意?”
尚處在盛怒當中的芙茗,懶於去揣測他話中的深意,直接問道。
“意思便是,我們最終還是低估了流逸宗”
若非低估,他們二宗現在,又怎會落得如此難堪?
至於那重華樓,雖是意料之外,可就結果而言,卻又在情理當中。
隻是不知,那流逸宗的少宗主,是否如消息所言,果真與那無明尊者關係親密?
如果是,此事怕是又要棘手幾分了。
“哼,我才不管低估不低估”芙茗卻是冷笑,“往日裏,那無虞不是仗著修為高,而強壓我們一頭嗎?那麼這一次,我偏要以此事作為要挾,定要好好的搓一搓他的銳氣”。
“師妹,不可”離陌趕緊阻止。
芙茗頓時不解,“師兄,莫非你怕了不成?”
離陌不由失笑,“你我同出一門,又朝夕相處多年,難道還不了解我的為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