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他卻是突然抬眸,目光無比堅毅的,又無比認真的,望向那軟榻之上,滿目憂色的男子,一字一句的道:“我隻是不明白,範真不過是龍騰宗小小的一名醫師,為何我們要自降身份,多番忍讓於他?”
那雙堅毅而又認真的眸中,此時此刻,更是肆意的彌漫著那毫無半分遮掩的恨,於怒。
“閉嘴”蘇念墨當即一怒,“範先生豈是你能夠隨意議論的?”
“為何不可?”
他忍他,本就忍了多時。
眼下,既然話已說開,他更是要求得一個答案。
蘇念墨見狀,不由又是一聲輕歎,“你說你這急躁的性子,讓我如何放心?”
“此等大不敬的話,以後休得在胡言亂語,你記著,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蕭飛聽後自是不願,張嘴便要與之爭辯,可蘇念墨,卻是半點機會也沒有留給他。
隻聽得他嗓音依舊虛軟道:“你隻要知道,範真背後所隱藏的一切,是你我所無法想象的厲害,我之所以不告訴你,不過是為了保全你,所以往後,切記小心謹慎,莫要多問”。
蕭飛心下不由大震。
這還是第一次,蘇念墨如此認真的與他談論這個話題。可話題裏隱藏的深沉,卻是讓他難以接受。
“這個範真,他的身後,到底是何背景?”
為何?為何連堂堂龍騰宗的少宗主,也要如此避諱三分?
“你隻要記得,現在的範真,不是你我能夠輕易反抗得了的”
“那宗主呢?”他急言道:“我不相信以宗主的實力還治不了他?”
未想,蘇念墨聽後,卻是冷笑,不屑至極。
“難道......?”蕭飛頓時大驚失色,“難道連宗主他.......?”
接下來的話,如同被生生扼製在喉嚨,突然戛然而止。
蘇念墨如他猜測的那般,微微頷首。
“這些年來,範真橫行霸道,目中無人,你可見我們的宗主,有說過他半句的不是?”
蕭飛木然搖頭。
“同樣的,他行事狠辣,作惡多端,你可見我們的宗主,有阻攔過他半分?”
蕭飛再次木然搖頭。
“話已至此,你難道還不懂嗎?”
蕭飛微怔,突然之間,好似一下醍醐灌頂。
“你說宗主其實是......?”他眸中驚詫,看向蘇念墨時,那“傀儡”二字,險些就要脫口而出。
然後,大驚之下,他趕緊捂住了嘴,眸中皆知一片不可置信。
蘇念墨直視於他,眉目微凜,再次微微頷首。
一切,竟在不言當中。
“所以,想要保命,就得謹小慎微,少言寡語”他輕言又道,“記下了嗎?”
而蕭飛,猶似還處在方才的震驚當中,直到蘇念墨再次重複一次,他才微微回神。
“弟子,記下了”
可在那語氣裏,又分明有著幾分不情不願。
即便深知對方是自己不能招惹之人,可多年來的不喜與厭惡,卻也不會因此時的心生忌憚而有所消減。
蘇念墨無奈失笑,“對了,我發病的這一日,奉城之中,可有異動?”
經此一提,蕭飛才恍然想起正事來,隨即道:“昨日,重華現世了”。
蘇念墨猝然一怔,隨即斂了斂眉,卻是突然笑道:“招生大會,迫在眉睫,重華突然現世,這下倒是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