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猶似歲月靜好。
她眼中有他。他眼中是她。
彼此之間,也似有一股淡淡的溫情,靜靜的流淌開來。
不過,在這片刻的寧靜過後,冷傾離卻似一下想起了什麼,突然看向他,嗓音清冷道:“上次走得匆忙,倒是忘了與你說一件事”。
鳳明軒凝視著她,不禁勾唇,淺笑,“何事?”
“你臉上的疤痕,我可以治”
雖說那疤痕由來已久,毒素深厚,沁入骨髓,可若是想要治療,卻也不是沒有辦法,隻是這個治療的過程,有些痛苦罷了。
那時,需要用小刀,將原本的傷口割開,放掉毒血,然後在敷以藥草,輔以丹藥,累經多月,方可痊愈。
而他,無異於是需要再次承受一次,那種切膚的淩遲之痛。
鳳明軒明顯一怔,然後笑道:“我知道”。
能夠在垂死之際救他一命的人,這區區的疤痕,又怎麼會難得到她?
“你就不想知道,我會用何種方法?”
想到他曾經所受之苦,她的心,莫名的,便是一陣心疼。
“我信你”
而鳳明軒,卻隻有這短短的三個字。
隻因他相信,無論何種方法,未來的她,都無法在將他,徹底的置身事外了。
冷傾離微微一怔,然後,頓時啞口無言。
鳳明軒不由輕笑,顯然是愉悅至極。
“不過...”他眸色一凜,卻似有一抹冰寒之氣,猛烈而凶狠的迸發而出,“眼下還不是治療的時候”。
“為何?”冷傾離不禁疑惑。
鳳明軒不禁冷笑出聲,“時機未到”。
在沒有十足的把握將那些人徹底的鏟除之前,他決不可自露馬腳,掉以輕心。而這滿身的醜陋疤痕,無疑是對他的那個身份,最好的掩飾。
冷傾離一時沉默。
早在相識之初,她便知他的身上,背負著沉重的仇恨枷鎖。
現在看來,隻怕比她想象的,還要濃烈許多。
“你可會怪我?”鳳明軒突然又看向她,眉宇之間,明顯透著一抹隱憂。
“怪你什麼?”冷傾離不解。
“可會怪我將這一切,隱瞞於你?”
那雙狹長的鳳目,更是一下,透著濃濃的不安。
一瞬,冷傾離明了一切。
隨即,如同肯定般,她笑道:“不會”。
“我知道,若是你想說了,無須我多問,終有一日,你便會告訴我一切。而現在,你既然不想說,必是有你的顧慮,我又何必強人所難”。
一字一句,猶如萬斤重般,一點不落的,狠狠錐擊在他的心上。
他想,此生何其有幸,得已遇她?
然後,一股莫名的,瘋狂的,類似於滿足的,幸福的情緒,不過頃刻,便快速爬滿了他的四肢百骸,深入了他的骨髓血液,根深蒂固到了他的靈魂深處。
“傾離”動容之際,他再也忍不住,柔聲喚她的名,“此生我不求其他,隻求你安全無虞”。
“現在不告訴你一切,隻是不想你過早的卷入這些是非當中”
“因為,一切有我”
“而你,隻需平安就好”
字字句句,如同春雨潤物般,一點一滴的,竟是將她心間的最後一絲冷硬,徹底的擊潰。
“我信你”
最後,她對他,唯有這三字。
如同他對她那般的信任。